稍微思索片刻,他背着背篓,朝着黑潭子村的方向出发了。
在黑潭子村边上的竹林里,他瞧见四只在雪地里觅食的土鸡,位置比较偏僻。
他小心翼翼地靠近,在一旁洒了几把苞米,然后迅速钻进竹林深处,屏气敛息,静静地等待着。
没等多久,四只土鸡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苞米,纷纷跑过去啄食起来。
又过了大概半小时,那四只土鸡在树林里摇摇晃晃,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
张晨轩见状,欣喜若狂,心跳跳都加速了几分。
他迅速摸过去,提起几只土鸡就走,整个过程没弄出半点声响。
土鸡肉可是好东西,平日里,要不是家里来了贵客,或者逢年过节,谁都舍不得吃。
而现在,他可以美美地吃上几天了。
最让他兴奋的是,这个办法居然真的奏效了,实在是简单又实用。
被酒水泡透的苞米粒饱含酒精,土鸡吃了之后直接醉倒,就算提着走,它们也不会发出半点惊叫声。
他觉得自己又掌握了一项新技能,以后用这招对付野鸡、兔子,肯定也不在话下。
他牢记着,来的时候不能留下明显的踪迹,回去的时候也一样。
他把几只鸡放进背篓,上面盖了些枝叶作掩饰,特意在山林里绕了一大圈,绕到通往公社的土路上。
这条路上往来的脚印众多,到了这里,他才彻底放下心来,不再担心会有人循着脚印找来,这才安心地回到了石河子村。
傍晚时分,吴巧花串门回来,远远地就瞧见自家屋里有炊烟从楼上的小窗里冒出来,心里不禁有些诧异,平时这个点儿,张晨轩可很少在家。
她敲响房门,里面传来张晨轩警惕的询问:“谁啊?”
吴巧花没好气地吼道:“是你妈,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?”
张晨轩凑到窗边,小心翼翼地朝外看了看,见周围没别人,这才打开门,一把将吴巧花拉进去,又赶紧把门关上。
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,让吴巧花一头雾水。
她一转身,就看到桌上放着三只已经拔了毛的土鸡,桌子旁的盆里还泡着一只……
她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张晨轩质问道:“你小子干啥呢?这些鸡是从哪儿弄来的?”
“小声点儿!”
张晨轩被吴巧花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跳,赶忙小声解释道:“你知道我用酒泡的苞米粒吧,我本来打算用这个去对付山上的锦鸡,今天拿出来试试效果……没想到效果还挺好!”
“我问你这些鸡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?是村子里的吗?你整天游手好闲也就算了,怎么还学起这种歪门邪道……
我数到三,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清楚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吴巧花不得不压低声音,但手上的动作可没含糊,一把揪住张晨轩的耳朵,使劲地拧着,疼得张晨轩龇牙咧嘴。
她心里清楚,要是这些鸡是从村子里弄来的,万一被发现,那可就麻烦大了。
她虽然平时爱吵架,但也不是无理取闹,不管是好是坏,总得有个缘由。
要是自家真做错了事,她再能说会道,也没脸去跟人理论。
而且,这事儿要是传出去,家里出了个偷鸡贼,那得多丢人啊。
张晨轩赶忙说道:“是从黑潭子村弄来的,我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,故意把脚印引到公社那边去了,你就放心吧,肯定不会有人找过来。
我怎么会打村子里的主意呢,老话说得好,兔子不吃窝边草,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我就算要打主意,也不会找村里人啊,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!”
“你还说得理直气壮了,别人村子的就能随便偷吗?”吴巧花气得火冒三丈。
“我都把毛拔得差不多了,难道还要我送回去不成?”
张晨轩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把吴巧花揪着他耳朵的手甩开,嬉皮笑脸地说:“老妈,别生气嘛,多大点事儿……鸡肉可香了!”
吴巧花抬腿就朝张晨轩踹去,好在张晨轩反应快,及时躲开了。
事已至此,吴巧花也没了办法,只能无奈地说:“你就不能学点好吗?算我求你了!”
张晨轩就像没听见似的,笑嘻嘻地说:“别啰嗦了,赶紧把火烧旺点儿,晚上咱就吃鸡肉!”
鸡肉很快就处理好了,一只放进铁鼎罐里炖煮,另外三只简单腌制后,用绳子拴着挂到了楼上。
天气寒冷,这些鸡肉能存放不少时间,什么时候想吃,随时都能取。
等到鸡肉炖好,张晨轩特意给自己倒了点小酒,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,还不忘往自家老妈碗里夹上一块最肥美的鸡腿。
一开始还满心抗拒的吴巧花,看着碗里和锅里的鸡肉,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也放开了肚子,大快朵颐起来。
第二天一大早,张晨轩就起了床,兴致勃勃地带着那些苞谷,牵着狗进了山。
到了地方一看,那些在林间的锦鸡脚印已经不再新鲜。
他权衡再三,在山里转了好一会儿,终于在另外一片山坡的林木上方,又看到了那群锦鸡,不时有一两只在空中灵巧地飞舞。
他立刻寻了过去,把狗拴在树上,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些后,把那些苞谷一把接一把地洒在林间,然后悄悄地退到远处。
他知道,这得等上一段时间,于是领着猎狗,继续在山里转悠。
可就在这时,他猛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那人手中提着一把半自动步枪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