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快速翻动母亲的日记，那些字迹已经模糊，但仍能辨认。
"7月15日。姜师姐今天又批评了我的缝合技术。我知道她是为我好，但我真的受不了她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……"
"8月3日。姜师姐私下找我谈话，说我进步很大。她笑起来真好看，像阳光一样温暖……"
"9月28日。周滕今天又来医院了，他看姜师姐的眼神……我讨厌那种眼神……"
周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拨通了姑姑周婷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背景音嘈杂，似乎是在某个旅游景点。
"姑姑，我是漫漫。"
周琴用了自己的小名，这是她与周婷之间的默契。
"漫漫？"
周婷的声音先是困惑，随即变得激动，"漫漫，你最近还好吗？"
"姑姑，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情。"
周琴直奔主题，"关于我妈妈和……"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，连背景音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过了许久，周婷才轻声说："你怎么会问起这个？"
"姑姑，我妈妈曾经是在姜时熏手下实习，对吗？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？"
周婷的叹息通过电话线传来，"漫漫，有些事情……你妈妈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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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需要知道，姑姑。"
周琴带着哭腔，"爸爸一直不肯公开承认我，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？"
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。
周琴能听到姑姑沉重的呼吸声。
"好吧。"
周婷终于妥协，"但不是在电话里说。我明天就飞回来，我们当面谈。"
挂断电话后，周琴继续翻看母亲的日记。有几页被撕掉了，留下的页面上只有零星的记录。
"3月12日。姜师姐今天没来上班……"
"3月15日。医院里都在议论那件事……我不敢相信……"
"3月20日。周滕说他会处理一切...我害怕……"
周琴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日记本。
1999年3月——正是姜时熏意外死亡的时间。
而母亲和周滕，似乎都牵涉其中。
第二天下午，周琴在机场接到了风尘仆仆的周婷。
姑姑比上次见面时瘦了许多，眼角也添了几道皱纹，但眼神依然明亮锐利。
"漫漫！"
周婷一把抱住她，力道大得让周琴几乎喘不过气。
松开后，周婷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，"好久不见，你看你都瘦了。"
在周琴的公寓里，周婷接过侄女递来的茶，神色凝重。
"你妈妈和姜时熏...她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。"
"朋友？"
周琴皱眉，“妈妈的日记里写的是师姐……”
"一开始是师姐，后来成了朋友。"
周婷抿了一口茶，"你妈妈实习那年，姜时熏已经是医院的骨干医生了。她欣赏你妈妈的勤奋，经常私下指导她。后来……她们走得很近。"
周婷的眼神飘向远处，似乎在组织语言。
"你爸爸...那时候已经认识姜时熏了。他们是在一次医疗慈善晚宴上认识的……"
周琴的心跳加速，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形。
“所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