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们父子二人出来后,刘覃忍不住问道,
“爹,大伯方才提及盐道是何意?”
刘苛停住脚步,警惕地往后撇了一眼,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刘覃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父亲如此凝重,心脏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,
“爹……”
刘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紧接着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,确认无人后将刘覃拉到了房间内部。
见自己父亲如临大敌,刘覃也忍不住紧张起来。
“你可知你大伯问送盐日是所谓何事?”
刘覃茫然的摇了摇头,
“孩儿不知……”
刘苛叹了口气,老眼中尽是凝重之色,
“你应该知晓,武陵州郡的盐矿管控的十分严格,整个城中所需的盐皆为官盐,朝廷每半年会按量批送,来确保城中有盐可用。”
刘覃莫名点了点头。
他爹所言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,可为何会在此时提及?让他摸不着头脑。
刘苛继续道,
“这些年,有你大伯暗中运筹,朝廷所送来的官盐几乎都被我们刘家所掌控,分配多少盐出去,都由我们说了算。”
“一旦城中无盐,你可知会发生何事?”
此话一出,刘覃心头猛颤,
“不是吧爹?大伯他难道想……这可是会死人的啊,而且还不止死几个人,这可是一座城的……”
“覃儿,你大伯他已经疯了!”
刘苛打断他道,
“为父了解你大伯的为人,被秦快这种底层人屡屡戏耍,还让我们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,这已然挑战了他的权威,他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给除掉,纵然这种做法,会牵连无辜之人。”
话落,刘覃呼吸愈发急促。
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并非善人。
什么贪污灾款,过冬物资的垄断,都跟他们刘家有着不小的干系,他们都没有把百姓的命当命看。
饥荒死人,朝廷尚且会派发赈灾官粮,刘晟作为县令,纵然贪污也会施舍点出去。
垄断过冬物资,也无非是针对秦快一人,虽说会伤及无辜,但也不会动骨伤筋。
但是跟动盐一事比起来,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。
一旦把盐给垄断了。
那就不是死一村,一户了。
短暂的时间内兴许没什么苗头,可一旦时间长了,那就是接二连三的暴毙。
断盐这种做法跟屠城没什么区别!
“爹,此事不可啊,您赶紧去劝劝大伯!”
“劝?”
刘苛嗤笑一声,紧接着叹息道,
“你看方才你大伯的语气,像是能劝住的样子吗?”
“这……”
刘覃心里别谁都清楚,刘晟认定的事情,九头牛都拉不回。
见他脸色难看,刘苛也是爱莫能助,随即沉思了许久后道,
“如今之计,没有其他的办法了,覃儿,有件事情,为父要拜托你。”
刘覃愣了愣,随后道,
“父亲,孩儿必将赴汤蹈火。”
“无需你去趟火,只要……”
刘苛凑在刘覃耳边,细细道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