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临风沉吟片刻,这话说得也有理。且沈语柔本就做了十几年的丫鬟,一向低声下气看人脸色惯了,会被雪棠欺负也在情理之中。
思及此处,沈临风便转向裴知予说道:“语柔在家中也是娇惯养着的,身为主子,罚一罚奴婢并无不妥,二爷何必小题大做,还牵扯上沈某的名声?”
写了这么多无用的字,裴知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沈公子若没做亏心事,何须对我的话如此挂怀。”他神色淡淡,摆了摆手,示意霍礼送客,“有句话,二位记好了——沈小姐日后是要嫁给大公子的,我这西院,并不欢迎沈小姐和沈家的任何人。这话,我已经说过一次,沈小姐忘了?”
沈语柔闻言,顿时神情有些尴尬。
裴知予的确说过这样的话,那还是她头一次在西院门口见到雪棠的时候,裴知予便出言警示,让她往后来侯府时从别处绕路,莫要经过西院。好像她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,便只是路过,都扰了他的心情。
“沈公子,沈小姐,二爷要安歇了,二位请回吧。”霍礼已经走了过来,客客气气地说着送客的话。
沈临风有心想再争辩几句,可看见裴知予那双阴晴不定的眸子,终究还是咽下一口气,默默地带着沈语柔出去了。
他今日虽然一时冲动找上门来要问裴知予讨个说法,可当他真见到了这位传闻中脾性暴戾、手上染过无数鲜血的裴二爷时,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生了怯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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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侯府,上了马车。
一坐进马车,沈语柔就哭了起来:“哥哥,都怪那贱婢,若不是她向二爷告状,我哪里会在二爷面前这般没脸,还累得哥哥丢了门好亲事!都是那狐媚胚子,勾了二爷的心去,说不定、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有失忆,只不过是想借着二爷的手来报复咱们罢了!”
“我看她那样子,不像是装出来的。”沈临风比沈语柔要冷静一些,但到底在裴知予那儿讨了个没趣,这会儿心里也憋着一股气,不由冷笑道,“她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主子呢!且等着吧,等你嫁进侯府,你便是二爷的嫂子,我看到那时候这贱婢还如何嚣张!”
……
卧房里。
“二爷,那日在芳华院……”雪棠一进门,便想出声解释那日她究竟是为何被沈语柔罚跪掌嘴。沈语柔和沈临风如何说她不要紧,最重要的是,她不能让裴知予也觉得是她以下犯上在先。
哪知话才说出口,便被裴知予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打断,他在床榻边坐下,示意雪棠过来。
那些无关紧要的人,无关紧要的事,裴知予并不想听。光是听沈家这两兄妹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,他已经觉得浪费了不少时间。
雪棠只好闭了嘴,垂眸走到裴知予身侧。
裴知予拉过她的手,目光在她手心的红肿上凝了凝,微微皱眉。他最喜欢雪棠这双手攀着他脖颈时那柔软缠绵的感觉,如今被茶碗烫过,肿得有些难看,摸上去,也不似以前那般舒服。
裴知予从木屉里取出一瓶治烫伤的药膏,倒了些在雪棠的手心。
雪棠连忙道:“不劳二爷,奴婢自己来就好。”
裴知予没有理会她,潦草地把那层凉丝丝的药膏抹匀,然后在她滑腻的掌心里写道:“那位沈家小姐似乎对你颇有敌意。你入侯府前,可曾在丞相府做过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