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几十公里外的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。
寒风呼啸,卷起地上的枯叶。
松井石根大将身披军大衣,站在司令部外的空地上,面朝金陵方向久久不语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他的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快步从屋内走出,来到他身后,低声汇报道:“司令官阁下,刚刚接到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的电报。”
“朝香宫鸠彦亲王殿下…以个人名义向大本营发电,指责方面军司令部越级指挥,干预其部队部署,声称…若不收回成命,他将辞去上海派遣军司令官一职。”
松井石根缓缓转过身,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神骤然变得锐利。
“胡闹!简直是儿戏!”他冷哼一声,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位皇族亲王轻率行为的不满。
“大战在即,他竟然为了指挥权这点小事,向大本营告状,还以辞职相要挟!荒唐!”
冢田攻脸上微微露出担忧之色。
“司令官阁下,朝香宫亲王毕竟是皇族,而且…而且他还是上海派遣军的司令官,直接指挥着攻城部队。”
“大本营那边,恐怕……”
松井石根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不必多言,大本营自有决断。”
“现在最重要的是金陵城内的战况。”
“金泽联队那边,有消息了吗?”
话音刚落,一名参谋军官快步跑来,神色慌张,正是饭沼守中佐。
他手中拿着一份电报,喘息着说道:“报告!紧急军情!”
“金泽联队…金泽联队发来诀别电报!”
“诀别电报?”
松井石根脸色骤变,猛地一把夺过电报,?????地浏览起来。
电报内容简短而悲壮,字里行间充满了绝望。
“…金泽联队,遭支那军优势兵力包围,弹尽粮绝,突围无望,为天皇陛下尽忠,全体玉碎!联队长伊佐一男,切腹谢罪!”
“八嘎!”
松井石根看完电报,脸色铁青,猛地将电报摔在地上,怒吼道,“怎么可能!金泽联队,金泽联队可是师团最精锐的部队!”
“怎么会最先…玉碎!”
冢田攻也面色凝重,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饭沼君,这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金泽联队兵力最完整,装备也精良,怎么会如此迅速就被全歼?”
饭沼守神情黯然地解释道:“据残存电报分析,金泽联队之所以覆灭如此之快,是因为…是因为他们收到的方面军司令部撤退命令太迟了。”
“后撤途中,又遭遇支那溃兵的冲击,部队被冲散,最终被支那军分割包围,各个击破。”
“这个伊佐一男!”
冢田攻咬着牙,低声怒道:“损兵折将,丢失重炮,竟然用自尽来逃避军事法庭的审判!懦夫!”
他更在意的,是那批随金泽联队行动的重炮,那是攻城的重要依仗,现在却落入了支那军队手中。
松井石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怒火,沉声问道:“其他部队呢?特别是配属给他们的重炮部队,情况如何?”
饭沼守一的脸色更加难看,他艰难地汇报道:“报告司令官阁下,根据零星情报判断,配属给金泽联队的独立攻城重炮兵第5大队…恐怕…恐怕也已玉碎。”
“火炮虽然被支那军缴获,但万幸的是,他们携带的炮弹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基本耗尽。”
松井石根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,又一个炮兵大队没了!
他猛地转头,锐利的目光盯紧饭沼守:“独立野战重炮兵第10联队呢?他们的情况怎么样?”
饭沼守一额头渗出冷汗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第10联队…他们与奈良联队一同行动,目前…目前被支那军围困在城南的陆军军医学校附近区域,形势…极其不乐观!”
“奈良联队刚刚发来电报,称支那军攻势猛烈,他们…他们最多还能再坚持半小时!”
“半小时?”冢田攻失声惊呼。
松井石根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,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,眼中寒光闪烁,一言不发。
又一个步兵联队即将覆灭!连带着一个野战重炮联队!
金陵城,陆军军医学校。
枪炮声、喊杀声、爆炸声震耳欲聋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
这里已经成为了血肉磨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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