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女子文理学院。
昔日书声琅琅的大礼堂,此刻已彻底沦为难民营。
空气中弥漫着汗臭,血腥和绝望混合的气味,拥挤的人群几乎填满了每一寸空间,有惊恐不安的平民,也有神情麻木的溃兵。
角落里,年轻的士兵杨封警惕地竖起耳朵,他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。
“连长,外面好像…”
他身旁的连长向斌,一个三十多岁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侥幸的男人,不耐烦地打断他:“听错了,赶紧睡觉养足精神。”
杨封皱着眉:“新街口的弟兄们还在打,367团…你说,小鬼子真的会放过我们这些投降的吗?”
向斌叹了口气,声音压得更低:“进了安全区,有国际委员会看着,他们不敢乱来。别自己吓自己了。”
话音未落,轰隆一声巨响!
礼堂厚重的木门被粗暴地撞开,几名端着三八大盖、凶神恶煞的日军士兵冲了进来!
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群瞬间被惊醒,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,人们如同受惊的羊群,本能地向后退缩,为涌入的日军让开一条通道。
越来越多的日军士兵鱼贯而入,刺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。
一名挎着指挥刀的日军军官大步流星地走上主席台,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台下惊恐的人群。
他用生硬的中国话吼道:“统统!举起手来!不许动!”
冰冷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台下的难民和平民率先颤抖着举起了双手。
溃兵们犹豫着,脸上写满了屈辱和不甘,但在黑洞洞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刀面前,他们最终还是缓缓举起了手。
杨封咬着牙和向斌一起,羞愤地高举双手,像待宰的羔羊。
日军军官满意地点点头,随即下达了新的命令。
几队日军士兵开始进入人群,逐一检查每一个男人的手掌。
他们的动作粗暴而迅速,重点查看手心和虎口是否有长期握枪或劳作留下的厚厚老茧。
气氛凝固到了极点,每一次检查都像一次审判。
很快,一百多名手掌布满老茧的溃兵被日军士兵从人群中揪了出来,推搡着站到了礼堂中央的空地上。
杨封的心沉到了谷底,他看到那些被挑出来的弟兄脸上的绝望,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枪,一股拼命的冲动涌上心头。
“别动!”
向斌眼疾手快,一把按住了他的手。
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吼道:“你想死吗?!”
杨封的动作僵住了,眼中充满血丝,死死盯着那些耀武扬威的日军。
主席台上的日军军官看着被挑选出来的一百多人,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,挥了挥手。
“带走!”
日军士兵立刻用枪托驱赶着那一百多名溃兵,朝着礼堂大门走去。
脚步声和呵斥声渐渐远去,礼堂大门再次被关上。
死一般的寂静之后,剩余的溃兵们炸开了锅,纷纷围住向斌和杨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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