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门外忽地传来一阵轻笑,声音清朗得跟春风拂面:“哈哈哈~~”
笑声未落,一句戏谑的话飘了进来:“啥事儿啊,弄得这么剑拔弩张?脾气这么暴躁,怎么能在户部混饭吃呢?小心气出个好歹来!”
“全都给我住手!”“住手!”两声喝令接连响起,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袍翩翩的身影,手持纸扇,步履从容,宛若云中谪仙下凡。
这不是别人,正是三皇孙朱允熥,身上那件印着水墨画的白袍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,扇子一开一合,帅得简直没朋友,风度翩翩得像刚从画里走出来。
王进一见,瞳孔猛地一缩,心头暗骂:这小祖宗怎么来了!
可礼数不能废,他赶紧弯腰行礼,声音硬邦邦地挤出来:“微臣见过三皇孙殿下!”那模样,像个不情不愿的小媳妇。
“免礼!”朱允熥懒洋洋地挥挥手,顺势用扇子敲了敲王进的肩膀,动作轻佻得像在逗猫,敲得“啪啪”响。
那一下虽轻,却敲得王进心里直打鼓,汗毛都立起来了。
他笑眯眯地盯着王进,慢悠悠地问:“你知道杨士奇是我的人不?”
王进头皮一紧,装傻充愣:“下官不知。”
“那你现在知道了?”朱允熥嘴角一扬,语气里透着股子戏谑,像在逗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,“我要带走这些账本,呈给皇上。”
王进一听,心里咯噔一下,暗骂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,可面上还是得硬撑。
他清了清嗓子,用那套官腔回绝,字正腔圆:“殿下,国朝有规定,账本只能存在户部,不准其他部门随意调用。想调走,得有皇上圣旨。三皇孙虽是天潢贵胄,可毕竟是皇上的血脉,若真要调走,请拿出圣旨,别让微臣为难啊!”
朱允熥一听,顿时哈哈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,扇子都差点掉地上,眼泪都快笑出来了:“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啊!王进,你这演技放戏台上都能拿个头牌,台下得扔满铜钱!”
王进脸一红,嘴硬道:“不敢当!皇命所在,不敢违抗。”
“哦?那二哥来调的时候,你咋就痛快得跟送礼似的给了?”朱允熥这话像把刀子,直戳王进心窝子,戳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,“难道他就有圣旨?”
王进心里大惊,脸上却强装镇定,硬挤出个笑:“微臣不明白。”
朱允熥眯起眼,笑得像只逮到老鼠的猫,慢条斯理地说:“你知道我的脾气,一件事我敢说出口,就肯定有证据。不过今儿我懒得跟你在这儿扯皮,你瞅瞅这是啥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,金光一闪,晃得人眼花。
王进一看,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脑子里就俩字:完了!
身后杨士奇和一众衙役也齐刷刷跪下,喊得山响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“圣躬安!”“朕安。”
那声音整齐得跟合唱团似的,震得屋顶都抖了三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