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逊曰:“既如此,柏轩何不手书一封,逊携此书,亲往去见徐元直,如此便得曹营虚实矣。”
赵林闻言,叹曰:“伯言,我非不信汝能成事,实恐曹操多疑......伯言切不可行险。”
陆逊劝曰:“逊不过一无名小卒,便扮作元直故友拜访,又有何人能识得?若徐元直当真如柏轩所言,为智谋之士,当能护我周全。”
赵林思之,还是不允。
陆逊见状,亦叹曰:“我知柏轩恐我遭不测,然不得曹军虚实,如何用计?便是遣他人去曹营一行,亦有风险......”
话音未落,赵林忽目视陆逊,正色道:“他人死活,与我何干?伯言与我兄弟相称,岂能赴险?”
陆逊闻言,执赵林之手,动容道:“我知柏轩爱我,然欲成大事,怎可惜身?柏轩,就让逊走一遭罢,此行虽有凶险,但我陆逊亦不是泛泛之辈,必能安然回返,如何?”
赵林还是摇头不允。
陆逊见此,忽作揖深礼,正色道:“柏轩,逊已决心投奔,然江东乃我故乡,逊亦当尽一份力,求柏轩允我往曹营一行。”
赵林不允,陆逊连番相求,赵林推托不过,只好无奈道:“若事急,伯言可投曹操以保命,便是将机密之事相告,亦要保住性命!”
陆逊闻听此言,潸然泪下,深深一礼,复起身执赵林之手,泣曰:
“逊得遇柏轩,如伯牙遇子期,乃天赐知己,此生无憾矣!”
赵林亦眼眶泛红,言道:“伯言兄切记,若事急,保命为先!万不可害了性命。”
陆逊以袖拭泪,连连点头应诺。
二人又商讨细则,直至夜幕。
赵林亲笔书信一封,却不曾留姓名,只叙闲事若干。
陆逊将书信贴身放好,便自驾一小舟,往江北而去。
赵林于渡口相送,及至舟行渐远,不见踪影,仍久久伫立,极目远眺。
时有鲁肃于江边夜巡,见赵林立于渡口,便来相见。
叙礼毕,鲁肃见赵林铁甲带有水汽,问曰:“柏轩何故久立江边?”
赵林揉了揉双眼,叹曰:“吾兄为探曹营虚实,亲赴险,林深忧之。”
鲁肃奇曰:“柏轩之兄?”
赵林曰:“非亲族血脉,却胜似亲兄。”
遂将探听曹营虚实之事相告,只是隐瞒了陆逊才华之事。
鲁肃听罢,赞叹曰:“真义士也!”
又谓赵林曰:“江边水汽湿冷,柏轩不可久留,以免伤身。”
赵林闻言,叹息不止,却听从鲁肃劝告,拱手告辞,自回营帐。
夜难眠,思虑陆逊一行,既对陆逊之才颇为信赖,又恐曹操不按常理出牌,害了陆逊性命。
及至天明,仍不见书信,亦不见陆逊回返。
日月轮转,数日之后。
赵林正立于江边眺望,忽有一小舟跨江而来。
赵林急挥舞手臂,赶到渡口相迎,却不见陆逊身影。
只见一中年汉子独立小舟,拱手问曰:“将军可是姓赵,字柏轩?”
赵林颔首,回礼道:“正是赵某,敢问壮士从何处来?”
中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锦囊,递给赵林,言道:“某得徐先生相托,送信与将军。请将军速观书信,若有话说,某自会转述与徐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