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前一步,对着拓跋宏深深一揖,声音平静:
“臣,萧景珩,谢大汗知遇之恩,谢大汗滔天厚赐!”
他缓缓直起身,目光沉静地扫过帐内神色各异的众人,举起手中的酒杯:
“景珩才疏学浅,蒙大汗不弃,委以重任。今后,必当为大汗、为北朔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这杯酒,敬大汗!敬诸位同袍!”
言罢,他仰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动作干净利落。
短暂的死寂之后,帐内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恭贺声。
“恭喜九……不,恭喜拓跋旗王!”
“王旗加身,实至名归!萧皇子大才!”
“是啊!、‘天雷’、‘地下暖居’,还有收服蒙家军,桩桩件件,哪一样不是泼天大功?”
“我北朔得此人,实乃天佑!”
巴图鲁第一个举杯响应:“敬拓跋旗王!末将巴图鲁,愿为王旗效死!”
一时间,恭维声此起彼伏,气氛热烈到了顶点。
萧景珩从容应对,一一回敬,滴水不漏。
唯有蒙括,阴沉着脸,无人理会,也无人敢去招惹。
与此同时,距离拓跋宏王帐二十里外的蒙三部营地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寒风卷着雪粒子,如同刀子般刮过简陋的营帐,发出呜呜的鬼哭狼嚎。
帐内,篝火烧得并不旺盛。
蒙西、蒙东、蒙北三兄弟裹紧身上价值不菲却依旧难挡严寒的皮裘,围坐在一起,脸色冻得发青。
“阿嚏!”蒙西狠狠打了个喷嚏,用力搓了搓快要冻掉的鼻子,唾沫横飞地咒骂起来:
“妈的!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!一部那群狗娘养的,自己吃香喝辣,把咱们扔在这鬼地方喝西北风!”
他看向自己的两个兄弟,眼中满是不甘:
“探子回报,千真万确!拓跋宏那个老家伙,还有那个叫萧景珩的小白脸,把一部搞得跟天堂似的!什么狗屁‘火锅’,天天围着炉子喝酒吃肉!就连他们的马,都喂得油光水滑,膘肥体壮!再看看咱们的马,都快冻成冰棍了!”
蒙东,身材最为魁梧,性子也最急躁,闻言猛地一拍冻得邦邦硬的大腿:
“大哥说的对!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?拓跋宏偏心!那个萧景珩,算个什么东西?也配在咱们草原上指手画脚?”
蒙北,心思相对深沉些,眯着眼睛,幽幽地开口:
“二哥息怒。不过,大哥说的也是实情。长此以往,一部日益强盛,咱们三部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我们三部合起来,人马是他们一部的三倍不止!论实力,咱们稳赢!”
蒙西眼睛一亮,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:
“我也是这个意思!拓跋宏现在被那个萧景珩迷了心窍,正是咱们的机会!”
蒙东也来了精神:“怎么干?大哥你说!”
蒙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,搓着手,哈出一口白气:
“不急。现在动手,天寒地冻,咱们的人马也受不了。等!等到这个冬天最冷、雪最大的时候!那时候,他们一部防备最松懈!咱们三部合兵一处,趁着风雪夜,突然发难!”
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:“到时候,一部的粮食、牛羊、‘还有那个萧景珩……哼哼,都将是我们的囊中之物!拓跋宏老了,这北朔草原,也该换换主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