郦靖宁听闻盛长枫这一番话,眼神深处瞬间闪过一丝冷冽。他向来秉持平等待人的原则,平日里与人和善亲近,可却着实容不得盛长枫这般带着威胁意味的做派。
只是,他心里清楚,一旦自己开口介入,那可就真真切切地算是插手盛府的家务事了。
就在郦靖宁内心权衡之际,王大娘子突然怒目圆睁,对着盛长枫大喊道:“混账东西,给我住口!我何时说过要打杀你家小娘?
她做出私会外男这等行事不端的丑事,我作为掌家主母,将她发卖出去,那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儿!”
说罢,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,顿了顿后,又气急败坏地补充道:“你若是觉得我行事不公,那好啊,咱们干脆去官府评评理,看看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!”
郦靖宁听着王大娘子这一番言辞,心底不禁暗暗摇头。
他心里清楚,若是此事真的闹到官府,依照当下官府所遵循的律令,天平无疑会倾向王大娘子。毕竟王大娘子身为当家主母,在这家中,正妻的地位举足轻重。
反观林小娘,不过是签了卖身契的妾室,从律法层面来讲,其身家自由全然由王大娘子掌控。
无论事情闹到何处,旁人确实难以指摘王大娘子的做法。
然而,这终究是后宅内部的家务事,本应在府内自行妥善处理,又何苦闹到官府去呢?一旦如此,岂不是白白给外人增添谈资与笑柄?
念及此处,郦靖宁觉得有必要出面劝一劝,便缓缓开口说道:“伯母,依晚辈之见,此事还是不宜闹到官府。
您想啊,伯父现今在朝中为官,一向谨言慎行,声誉至关重要。而长柏兄长又即将接受授官,正处于关键时期。
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,那些流言蜚语必定会对伯父和长柏兄长产生影响,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王大娘子听闻郦靖宁这番话,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犹豫之色。她心里明镜似的,郦靖宁所说确实在理,倘若真将此事闹到官府,于老爷在朝中的仕途,以及长柏即将授官的前程,都可能带来诸多不利影响。
然而,盛长枫和盛墨兰却压根不打算就此作罢,两人不依不饶的劲头愈发明显。
只见盛长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不着痕迹地给身旁的两个小厮递了个眼色。
那两个小厮瞬间心领神会,二话不说,转身拔腿就往府门外冲去,看这架势,显然是要去官府告状。
可这俩小厮连大门都还没迈出去,就被一声响亮的喝止声给硬生生止住了脚步。
众人闻声,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,只见来者正是盛长柏。
原来,盛长柏在书房左等右等,始终不见郦靖宁前来,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,寻思着出来迎一迎。
哪料到,刚一出来,就撞见了眼前这混乱不堪、剑拔弩张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