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人!"
管家突然指向信纸。洒金宣上墨迹游走如蛇,渐渐凝成司农寺粮仓的舆图。
图中"丙字号"库房的位置渗出朱砂,恰与三日前赵元楷袖口的血渍同色。
韦凌猛然捏碎腰间玉珏,碎片中迸射的荧光在空中拼出半阙密语:"亥时三刻,西市胡姬酒肆。"
这是当年废太子旧部约定的暗号,那些被流放陇右的残党,竟在此时重现长安。
府外更夫梆子声忽滞,韦凌抬头望见北斗杓柄指向吴王府方位。
他紫袍下的犀甲突然发烫,甲片缝隙里暗藏的龟兹剧毒正与信笺墨香发生共鸣。
这是去岁征讨高昌时,那位粟特商人进献的"诛心散"。
这对韦凌来说并不利。
“转告夫人,我先去书房一趟。”说着,他大步往书房而去。
只留下还在行礼、眼中闪烁着好奇光芒的管家。
拆开那匿名信封置于桌案之上,只见里面平放着一张简短便条。
仅仅一句话。
御史弹劾司农一案,本该由右丞处置。
看到这简洁的文字,韦凌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。
他知道,这张纸并未言过其实。
左右仆射各有所管,除非圣旨特别指派,否则司农寺相关事务本该向其上级——尚书右仆射高士廉汇报。
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……
那么今天被讥为见识浅薄者应是自己而非他人。
难道说,陛下有意针对卢承庆?
想到卢承庆下朝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韦凌不禁感同身受。
可假若那情景发生在他身上……
不自觉间打了个寒战,韦凌回神拾起手中的物件,缓缓移动至火盆旁,将其丢入火焰中直至烧尽。
望着逐渐化作灰烬的信件,他的内心依旧寒冷。
特别是想起那位至高无上的身影,更是觉得冰凉刺骨。
下一个目标又是谁?
许久后收回心思,却又皱起了眉头。
这封神秘来信背后的人又是谁呢?
韦凌目光穿过窗户缝隙望向外头黑夜与凛风。
会是房玄龄吗?
不会。倘若是他安排,卢承庆今天就不会遭遇不幸了。
那么,是谁呢?
太子殿下?
满月皎洁,银辉遍地。
崇教宫内,李承乾静静凝视着窗外夜景,脑海中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事情。
忽然间,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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