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浪声隐约传来,混着新出炉的蜜饯叫卖。更远处,清霜剑的虚影掠过十万大山,诛魔剑的残光沉在九幽黄泉。而某个青衫客的传说,正被说书人添了新的篇章:
"...要说那剑阁最后一位阁主啊,有人见他东海斩蛟,有人说他西域牧羊..."
惊堂木拍落。
“要我说,他就在诸位的剑穗上,在每滴未干透的晨露里。”说书人笑着展开折扇,“不信?且听——”
檐角风铃轻颤,如剑鸣。
东海的风掠过新砌的剑阁檐角,悬在正门的青铜风铃突然无风自动。
敖雨踮着脚擦拭供桌上的木匣,忽然发现匣底的剑痕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。她忍不住伸手去摸,指尖刚触到木纹,整座剑阁突然响起清越剑鸣——三百柄悬于四壁的古剑同时震颤,剑穗无风自动。
"小祖宗!"独臂老者一个箭步冲进来,酒葫芦里射出的剑气精准缠住小女孩手腕,“这匣子里的东西碰不得!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"李爷爷骗人。"敖雨眨着金色竖瞳,"明明是你昨夜偷偷往匣子里塞了蜜饯..."
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空荡荡的右袖管里掉出半块糖霜核桃酥。
东海崖岸
潮水退去的礁石上,苏白正用新折的桃枝比画剑招。右眼的龙珠在朝阳下流转金光,映得脚下浪花都带着剑气。
“第七式错了。”虞婆婆的蟠桃杖突然点在苏白腕间,“那小子使这招时,手腕要再沉三分。”
杖尖挑起的瞬间,浪涛里突然浮起个陈年酒坛。封泥上依稀可见"焚心"二字,坛身却缠着道崭新的剑穗。
西域大漠
正午的日头晒得铁砧发烫。王铁柱抡锤敲打一柄柴刀,每下都震得铺子前的铃铛轻响。排在队末的斗笠客突然开口:"这打铁的手法..."
"师父教的!"少年头也不抬,"他总说好柴刀要能砍..."
"能砍柴也能斩因果。"斗笠客接过话茬,抛来柄生锈的旧刀,"修得好么?"
铁锤突然停在半空。王铁柱盯着刀柄上歪扭的"陈"字,缺了门牙的笑容突然凝固。再抬头时,铺前只余一坛未开封的烈酒,和沙地上两道浅浅的脚印——
一深一浅,像极了某人负剑独行的步伐。
深海龙宫
敖璃在梦中甩尾,拍碎了第八颗夜明珠。
“姓陈的...赔钱..."黑龙公主呓语着翻身,逆鳞上的剑纹突然发烫。惊醒时,发现寝宫外站着个浑身湿透的蚌精,正捧着盏琉璃灯瑟瑟发抖:”公、公主...青铜棺那边..."
灯焰里映出的画面让龙瞳骤缩——深渊中的棺椁竟在自行震颤,锁链碰撞声如剑器相击。更骇人的是,棺盖缝隙溢出的黑雾凝成了持剑的人形,正对着海面方向作揖。
三月后·江南烟雨
说书人折扇"唰"地展开:“上回说到,剑阁末代阁主陈星牧剖心镇魔...”
茶楼窗突然被风吹开,几片桃花顺着雨丝飘入。最伶俐的小童指着窗外喊:“快看!水洼里有剑光!”
众人探头望去,只见青石板路上的积水里,确实有银芒如游鱼般转瞬即逝。更奇的是,雨后初晴的虹桥上空,隐约有龙影与剑光交错而过。
柜台后打盹的老掌柜忽然梦呓:"...五文钱...赊账..."鼾声中,他布满老茧的指节无意识敲击着桌面——
哒、哒哒。
恰似当年某人踏浪而来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