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价是什么？”孟连玉追问。
陆宸目光复杂地看向她：“从先祖时起，代价就是必须在任内达成他们交代的某些任务。而我的任务——”
他顿了顿，深吸一口气：“是灭绝南州药族，获取七枚药心。”
孟连玉浑身一颤，指尖掐入掌心：“所以，药族的灭亡，都是你一手造成的？”
“不全是。”陆宸摇头，“我原本拒绝执行，但签订契约后，我开始受到控制。有时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，却无力反抗。”
“那你为何会要走我？让我流血救黎玥？”孟连玉厉声质问。
陆宸闭上眼，似在忍受巨大痛苦：“最初带你回商州，是我的本意。我确实被你吸引，想要了解你。但后来——”
他睁开眼，直视孟连玉：“黎玥回来后，我逐渐开始受到干扰。她用妖术混淆我的思绪，而暗影行者则通过契约控制我的行为。在那段时间里，我仿佛被分裂成两个人。一个是真实的我，渴望保护你，另一个则受控于他们，将你视为救治黎玥的工具。”
孟连玉冷笑：“说得好听。你可知我遭受了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陆宸声音低沉，“每一次伤害你，清醒后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。但我无法挣脱控制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折磨。”
“那后来你为何忽然来救我们？”司言眼睛微眯。
陆宸苦笑：“黎玥死前告诉我实情，解开了部分控制。她说，她受命接近我，目的是确保药族灭绝，天机大阵顺利启动。但在相处中，她对我动了真情，最后不忍欺骗我。”
司言沉思片刻：“天机大阵究竟是什么？为何需要灭绝药族？”
“天机大阵是上古时期一种极其强大的阵法，能够控制七州气运，达成某种飞升之术。”陆宸解释道，“药族世代守护阵眼，体内血脉蕴含阵法关键。七处药心指的是七脉药族嫡系血脉中的精华。”
孟连玉猛然起身：“所以你们要杀光所有药族人，只为了七颗药心？”
“不是我们。”陆宸痛苦地闭上眼，“是暗影行者。他们蛊惑七州王室，声称能让王族得享长生，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目的。”
司言神色凝重：“那么燕州王呢？他与此事有何关联？”
“他是暗影行者的重要棋子，任务是除掉药族主脉和星隐族。”陆宸看向司言，“你母族就是死在他手上。”
孟连玉眸光一冷：“他确实是药族的杀手，毫无悔意。但你呢，陆宸？你又何尝不是帮凶？你带我回商州，还不是为了更方便取我性命？”
“不。”陆宸摇头，眼中痛楚难掩，“带你回商州，是我仅存的理智在努力保护你。我知道若留你在南州，你必死无疑。至少在我身边，我能尽力延缓他们的计划。”
孟连玉讥讽一笑：“用牺牲我的血和尊严为代价？”
陆宸无言以对，唯有低头。
“说重点。”司言打破沉默，“现在情况如何？暗影行者下一步计划是什么？”
陆宸抬头：“他们已经集齐了六颗药心，只差最后一颗——你的。”他望向孟连玉，“你母亲恰是药族嫡系，你体内血脉最为纯净。若他们得到你的药心，天机大阵就能启动。”
孟连玉心头一震：“所以这才是你们不断追捕我的原因？”
“我不想伤害你。”陆宸声音哽咽，“从始至终，伤害你都不是我的本意。但我太弱了，无法抗拒控制。直到黎玥死前解开咒术，我才真正清醒。”
“你凭什么期望我相信你？”孟连玉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