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……属下无能……那刺客身法诡异，熟悉京城地形，属下……跟丢了。”
赵虎单膝跪地，头深深低下。
萧明没有看他，目光依旧落在王瑾冰冷的尸身上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：“看清他的招式了？”
赵虎身体一震，抬头看向萧明，重重点头。
“看清了！绝对是军中路数！”
果然如此！
萧明缓缓站起身，夜风吹动他略显凌乱的发丝，月光洒在他年轻却写满寒霜的脸上。
翌日。
王瑾的灵柩被安置在偏厅，白幡飘动，素缟低垂。
王小六穿着一身孝服，眼睛红肿，呆呆地跪在灵前。
萧明一身素服，胸前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，面色平静，看不出悲喜。
他简单祭拜过后，便转身前往皇宫。
金銮殿上，朝会正在进行。
当身着素服、胸佩白花的萧明踏入大殿时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。这副打扮，显然是家中有丧。
御座上的皇帝赵康也注意到了，眉头微蹙。
“萧爱卿，你这是……”
萧明出列，躬身行礼，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启禀陛下，臣府上昨夜遭了刺客，一位远房亲戚不幸遇难。臣今日戴孝上朝，是为失礼，还请陛下降罪。”
他没有点明王瑾的身份，只是轻描淡写地称其为“远房亲戚”。
但“刺客”二字，足以让殿内心思活络之辈浮想联翩。
皇帝赵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，随即叹了口气，语气带着安抚。
“竟有此事？光天化日，天子脚下，竟有歹人如此猖獗！萧爱卿痛失亲人，朕心亦感戚戚。查案之事，自有大理寺和京兆府跟进，你新丧在身，便先不必操劳了。朕给你放几天假，好生处理家事，节哀顺变。”
“谢陛下体恤。”萧明再次躬身。
站在武将班列前排的屠嚣，自萧明进殿那一刻起，眉头就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听到萧明的话，又听到皇帝的安抚，他上前一步，脸上露出沉痛之色，对着萧明拱了拱手，声音低沉。
“萧贤侄，惊闻噩耗，老夫亦感痛心。逝者已矣，生者还需保重身体，节哀顺变。”
萧明抬眼看向屠嚣，这位大周军神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悲悯，几乎可以以假乱真。他微微点头，语气平淡。
“多谢屠大将军关心。”
此刻，他心中疑窦丛生，怒火翻腾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。没有直接证据，他不会打草惊蛇。
朝会结束后，屠嚣的次子，身材魁梧、面相看上去颇为憨厚的屠武走了过来，咧嘴一笑，露出白牙。
“萧大人，家父吩咐了，让我今日陪您去兵部查阅档案。您看，是现在过去，还是？”
萧明看着屠武那张“憨厚”的脸，心中微微皱眉，他已经不知道这屠武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了。
“有劳屠二哥了。”萧明脸上也露出一丝感激，“那就现在过去吧，早些查完，也能早些安心。”
“好嘞！萧大人这边请！”屠武显得很是热情，大步流星地在前面引路，带着萧明，朝着兵部衙门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