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叔一家当天就搬了出去,不愿再淌侯府的浑水。
二叔搬走后,老夫人又喊来府上所有主子,包括姨娘和年幼的唐印臣在内,直言她留刘嬷嬷在府上教规矩。
另请了两位先生,一男一女。
往后府上的小姐公子,都得学规矩学知识学做人。
何允芳被贬为贱妾当天,唐印元和唐印庚都被国子监退了学,怎么苦苦哀求给银子,都没得商量。
一听老夫人这话,唐印元当场嘲讽请来的先生,既非二甲之列,又不怎么出名,不配当他的先生。
老夫人没有与他争辩,只次日请了媒婆上门,为唐印元说亲,要送他入赘,圆了唐印元的攀龙附凤梦。
可惜看得上唐印元的,都不是什么顶顶好的人家,或是家中闺女有缺;
唐印元一个也看不上,更不想入赘。
偏偏何允芳还得靠他,成远侯烂成一团,目前侯府身份高的唐映柳,又碍于椒房殿看着她的两位宫女,不敢替他说话。
唐印元只能窝窝囊囊听了老夫人的吩咐,跟先生赔礼道歉。
唐映思发出感慨的时候,正跟刘嬷嬷的丫鬟学完规矩,前来为老夫人侍疾,意外瞥见桌上放着的一厚沓画像。
听她好奇地问起,老夫人没有隐瞒,淡淡说道:
“唐印元唐印庚一胎同胞,都已十六,换到旁人家,不是早早定了亲,就是已经成婚生子。
既然成了庶子,又被国子监退学没了用处,不就只能赘出去,发挥点余热。”
唐映思端着汤药的手一抖。
老夫人看她一眼,伸出干枯的手掌接过汤药,一口闷下:
“你放心,华盈特地来求我,你的亲事,往后交由你二叔负责。”
唐映思稍稍松了口气,比起成远侯和老夫人,她更信得过二叔。
两人心思各异,屋里非常安静。
陈管家进屋时,还当老夫人睡下了,仔细看清后,才道:
“老夫人,那位又要求见您,愿意主动为您侍疾。”
老夫人摇摇头:“晾着吧。对了,她不是说有个未婚夫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是本次武举的举子,名唤周肆然,家中有母亲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,暂住在城南槐水巷。”
城南槐水巷?
这一处不是出了名的穷?
唐映思正纳闷,这位新认回的姐姐,还能看得上这样的?
陈管家继续将查来的事情上禀:“这位周肆然,还挺有本事,三年前考上二甲第四十三名,可惜名次被广威将军曹贺的三侄子顶了。
还以家人做要挟,周肆然没什么家世,只能认了,一忍就是三年。他三年来日日练武习文,从未懈怠过,很可能考中个好名次。”
老夫人沉默良久,在唐映思好奇的视线中,缓缓道:
“你派人接他进府,就说是奉唐景颜的命令,到时候直接送他去石榴院,见见唐景颜。”
正如林净月所说,当下侯府最缺有本事的人。
若能笼络一番,便是再好不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