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属碰撞声里,直升机再度俯冲。
傅茗蕊的伤口撞上舱壁,鲜血飙溅到挡风玻璃上。
黑豹突然松开一只手。
司寇岿然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他咽喉,却在半途被傅茗蕊抓住手腕。
“都别打了!!”
傅茗蕊大喊着。
"下面——是礁石群!!!"
三人的视线同时投向窗外——直升机正以每秒10米的速度坠向犬牙交错的黑色礁石。
司寇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黑豹趁机拧转操纵杆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司寇岿然扑向副驾操纵台,手指按下紧急拉升键。
直升机已经距礁石不足三米了……
爆裂的螺旋桨气流将海浪撕成雪白的泡沫。
司寇岿然的后脑勺重重撞上座椅头枕,恍惚间看见黑豹的手正护在傅茗蕊渗血的大腿上方,五指张开像某种守护的结界。
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,几人都失去了意识……
……
傅茗蕊是被雨滴砸醒的。
冰冷的水珠顺着她的睫毛滑落。
她睁开眼,视线里是扭曲的金属舱门。
雨水正从裂缝中渗进来,滴在她的锁骨上。
直升机残骸斜插在泥泞中,尾翼折断的金属断面,在雨幕中泛着冷光。
"黑豹——”
“司寇岿然——”
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喉咙里满是血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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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茗蕊艰难地动了动手指,发现自己的左腿被变形的座椅卡住了。
她咬住下唇,用力掰开金属支架。
尖锐的断口划破掌心,血混着雨水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。
这件事说起来也真是荒唐。
那两个男人在直升机上反目成仇,打起来了。
最后,直升机在礁石群上坠机了。
他们三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“同归于尽”了。
她拖着受伤的腿爬出残骸,泥水立刻灌进旗袍的裂口。
雨林里蒸腾的热气包裹着她,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尖啸。
最后那一刻,直升机的航向改变了。
他们最后竟然是坠在了一个雨林之中。
黑豹被压在驾驶舱的扭曲框架下。
傅茗蕊发现他的时候,他额角的伤口已经凝固成暗红色。
傅茗蕊跪在他身边,颤抖的手指探向他的鼻息。
温热的跳动透过皮肤传来。
她几乎要哭出来。
没死。
人还活着。
"醒醒……黑豹……"
她拍打他的脸颊。
黑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但没睁开眼。
司寇岿然半个身子挂在舱门外,意识还留存着,只是奄奄一息。
傅茗蕊摸到他后脑黏腻的血块时,心脏猛地揪紧。她扯下旗袍的残破下摆,缠住他流血最厉害的手臂伤口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他虚弱道。
雨越下越大。
傅茗蕊的头发全湿了,贴在脖颈上。
她拍打黑豹的脸,想弄醒他。
不知拍打了多久,手都疼了。
黑豹终于咳嗽起来,吐出一口带血的雨水。
他睁开眼的瞬间就抓住了傅茗蕊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她疼得吸气。
傅茗蕊:“……嘶,你轻一点!”
黑豹看到是她,松开了手。
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黑豹脸上。
她看着这两个从来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如此狼狈的样子,突然笑了。
雨林正在苏醒。而他们三个,还活着。
活着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