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挽月盯着他看了很久,突然抬手摘掉他的眼镜,然后仔细端详这张脸。
她为什么现在才发现,这张脸竟可以与记忆力那张稚嫩的脸相重合。
原来这双眼睛是冷沉的,银丝眼镜给了它们一层斯文的面纱,经年的伪装又让它们看起来温和无害。
今挽月开了开口,有些艰涩地开口问:“所以,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?”
心跳突如其来忐忑加快,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。
她希望他是,又希望他不是。
沈让辞用这双没有任何面具的眼眸与她对视,漆黑的瞳仁犹如深沉的大海,其中的侵略性就像海底危险丛丛的暗礁。
他不紧不慢“嗯”一声,低沉坦然道:“晚晚猜得没错,我就是那个每天掉下马的废物。”
今晚有眼睛一点一点睁大,怔愣许久,才反应过来沈让辞说的什么。
百感交集的情绪潮涌而来,她几乎快要失声,“对不起,那时候我不该那么说你,因为妈妈夸过你很有天赋。”
所以,她不明白为什么天赋很好,为什么学那么久还学不会。
除了故意,她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。
沈让辞倒是真有些讶然,“是吗?从未有人这样夸过我,在她口中,我永远都只是废物。”
今挽月心脏无故一疼,抿唇,“所以,你不喜欢马术是因为......”
剩下的话她不忍心说出来,以前的回忆接踵而来。
她明知沈让辞不会马术,还缠着让他陪她练马术。
不知那时从马上摔下来时,有没有让他想到过去痛苦不堪的回忆。
愧疚感如潮水一般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沈让辞勾勾唇,云淡风轻地道,“时间太久,我已经记不清了。”
说完,他看着今挽月,唇边的笑意加深,“我还以晚晚不记得我了。”
今挽月想说,之前她明明向他说过这件事,不过这都要不重要了。
痛苦的回忆,他不想面对也很正常。
她将眼镜还给沈让辞,扭过头若无其事地说:“我妈妈的事以后就不麻烦你了,不然商柏远真想找你麻烦,你之前做的就前功尽弃了,”
以前她还能麻痹自己,只要能找到妈妈死亡的真相,就算跟沈让辞不清不楚也没什么不好。
如今知道了他的那些遍体鳞伤的过去,她做不到再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。
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相信爱情,无法交出自己的真心。
现在的所作所为,不过在玩弄他而已。
沈让辞将眼镜带上,嗓音沉了沉,“晚晚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?”
今挽月喉咙哽了哽,“我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沈让辞轻笑,“晚晚怎么也学会了商柏远那套?”
今挽月一顿,突然觉得自己虚伪得恶心。
沈让辞盯着她看了片刻,突然转移话题,“我的人查到,今年之内,没有人查过今氏的内部情况。”
今挽月倏地抬眼,“什么?”
所以,南珂一直在骗她?
沈让辞目光居高临下,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,“晚晚还要划清界限吗?”
今挽月这才反应过来,他这是在威逼利诱。
她忽而嗤地一声,气笑了,就这样看着男人,“沈让辞,你真够卑鄙的。”
沈让辞并不在意,伸一把将她重新捞进怀里,低头吻上她的唇。
今挽月没有拒绝,反而用力地回应,将不得不被胁迫的气全都撒在这个吻里。
发泄般的咬,就像某种失去控制的小兽。
一吻结束,沈让辞将今挽月抵在办公桌边,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掌住她的后脑勺,低沉沙哑的嗓音裹挟着热气喷洒在她耳边,“还没有试过在办公室,嗯?”
尾端那一节上扬的低音,落进今挽月耳朵里,勾得她浑身的骨头都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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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喘息着伏在沈让辞肩膀,拖着调轻哼,“试就试。”
既然扯不清楚,那就放肆吧。
江市的冬天很冷,但开了暖气的办公室却有着夏日才有的潮热。
阳光透过玻璃洒进,没有夏天那么明亮,照在起伏不定的莹白,格外的暧昧。
太阳西斜,今挽月靠在沙发里整理衣服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?
真是着了沈让辞的道了。
她摇摇头,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,撩起眼皮看沈让辞,“”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?”
沈让辞坐在办公桌后,长指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扣子,漆黑的眸子看过来带着点事后特有的慵懒,薄唇勾着浅笑,“晚晚说的哪一句?”
今挽月脸一红,立即想到刚刚沈让辞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。
再看此时已经穿好西装衣冠楚楚的男人,就觉得他特别的斯文败类。
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是正人君子!
但今挽月并不想认输,撑着淡定的表情说:“我说的是南珂没有查过今氏的事情。”
沈让辞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尽情出卖她通红的脸颊和耳朵,失笑,“今氏有我的人,的确没人来探过今氏底细。”
今挽月皱眉,“但他给我的那些东西,确实与今氏吻合。”
沈让辞缓声道:“因为那些就是今氏当年的信息。”
今挽月听懂了,南珂给她的的确是今氏的信息,但不是现在查到的,而是有人直接将当年的信息递到了他手上。
但南珂,是老师介绍给她的。
今挽月闭了闭眼,努力地压下心底慢慢升起的寒意。
脑子里闪过老师对她的那些好,她不愿意去怀疑他,但种种痕迹让她不得不怀疑他。
沈让辞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,安抚道:“晚晚不要冲动。”
今挽月深吸一口气,“我知道。”
紧接着,沈让辞又说: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今挽月自嘲轻笑,“你直接说吧,现在我还以什么不能承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