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菀然摇头。
本意想借此树立林方威信，借此为他拉一波人心。结果林方看来不太适合处理这种事，林安志又小。两爷孙不强势点，她不在，怕是作坊领导权旁落。
她看眼钟夜柳，钟夜柳心领神会，跟过去帮忙林家爷孙稳定局面。
钟夜柳出身大户，管家理账能力一流。手下通常管着好几个铺子，上百号奴仆雇工。什么偷奸耍滑、欺上瞒下的人没见过？
即便这些工匠有小心思，想让家人来蹭作坊好处，钟夜柳要分辨出他们推荐的人是否能用、合用，还是很容易的。
很快，钟夜柳三言两语搞定那些吵闹的工匠，吩咐他们明早把推荐的人带来。现场考核，是龙是虫，一目了然。
但是今天俞菀然三人还得和林家爷孙、工匠们一起啃干粮。
俞菀然带着钟夜柳，正想去看看给她们收拾出的房间。外面一名淘泥沙的工人，气喘吁吁赤着脚飞奔进来，脸涨得通红。
“东、东家！外面有一位贵人……自称是千户大人，来找您！”
钟夜柳惊讶地看向自家主子。俞菀然皱眉，招呼上林方爷孙，出作坊迎接。
虽然司元凯是驻军千户，比不得薛和豫现管。但他的武将官职品级不低，身为德城百姓，林方等人理应出迎。
司元凯换了身锦袍，不过仍然是窄袖修身，便于行动那种。眼里含有丝丝浅笑之意，缓和他一贯冷肃的眉峰，为其犀利染上几分暖色。
“俞姑娘，在下有重要的事想找你谈谈。”
他挥手让林方等人起身，并不在意众目睽睽，直接挑明自己来意。
俞菀然见他将两名带来的随从留在作坊外，没办法，只好也让钟夜柳等人回避，领着人进了作坊隔间。
她以为拒绝了薛和豫游说，就当是拒绝了司元凯。结果司元凯不以为意，非要问上门来，这不免令她感到些许不自在。
请司元凯入座，送上一杯茶。司元凯见她容色平淡，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，直接开门见山。
“俞姑娘，薛大人已将你的意思转告我了。论理，我不该再来打扰你。但我有一点实在不明白，还想请你当面解惑。”
武将果然不同于文官，直截了当。
俞菀然表情些微僵硬：“千户大人有哪里不明白的？”
“俞姑娘，我打听过你的身世。你的从前，我毫不介意！至于我，想必我的身份，薛大人也详细告诉过你。”
司元凯看着她的眼睛，格外坦诚。
“因为一些原因，我时至今日没有娶妻。后院除了两名长者赐下的通房，尚算干净。若俞姑娘同意嫁进我司宅，她们去留任你做主。”
停顿一下，他疑惑不解地继续发问。
“我只是倾慕俞姑娘身手、侠义之心。觉得你这样的姑娘，是适合我司元凯的！却不知我这样的条件，俞姑娘有哪里不满意，所以看不上？”
俞菀然忍住被对方炯炯目光逼视脸上的燥热。
“千户大人官居五品，我只是区区一民女。论条件，自然是我配不上大人你……”
司元凯眉头一挑，静候她狡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