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芷嫣的尖叫刺破空气时，陈皓已经撞开了洗手间的门。
淋浴间的磨砂玻璃上印着个高大的黑影，浑身颤抖的女孩被那人死死挟持着，紧靠在磨砂玻璃上。
陈皓看清了他右手腕的蛇形刺青——五年前，就是这只手用电击棒狠狠砸在芷嫣的脊骨处。
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腥甜，陈皓的视网膜上炸开大片猩红。
“我是来送体检报告的。”
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，毒蛇吐信般的视线扫过陈皓，又扫过后面的周童瑶。
“周小姐让我转告，游戏才刚刚……”
陈芷嫣后脚跟精准地踩在男人脚背上，定制鞋跟的防狼刺瞬间弹出。
他弓起身子的那一刻，陈芷嫣便借机冲出了他的桎梏。
别想再利用我，伤害哥哥！
脚上的新鞋，是周童瑶带给她的。
她原本就是想穿上试试。
谁成想，卫生间竟还冒出个人！
惨叫声响起的同时，周童瑶按下紧急呼叫，“保安部注意，住院部有可疑人员。”
说完这话，周童瑶第一时间将陈芷嫣护在身后。
陈皓当时也不知是哪来的血气。
扑上去，死死掐着男人的咽喉。
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在掌心复苏，当时他被周晓柔带着，找上陈芷嫣时，她弱小的身躯正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、生锈的铁链、血液糊湿的头发凌乱地铺在她小小的脸颊上。
“哥！别冲动。”陈芷嫣带着哭腔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，陈皓松开手时，男人脖颈上赫然留着青紫的指痕。
保安将那男人带走时，周童瑶上前，默默递来消毒湿巾，温热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颤抖的手腕。
“不好意思，这都是我的疏忽。”
陈皓颤动着睫毛转过身。
“和你没有关系，谁也没想到周晓柔的人会进来这里。”
尽管陈皓这样说着，周童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。
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，负责陈芷嫣的几位医师相继赶了过来。
“医生，给妹妹重新做个身体检查。”
……
陈皓与周童瑶回去时，外面已然夜色迟暮。
咕噜噜——
他回头看向周童瑶，后者尴尬地捂了捂肚子。
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，他一下午都守在病床边。
倒是忽略了，他们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有吃上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是我大意了，你想吃什么，我请客。”
看他僵了一天的脸色，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，周童瑶眉梢不由轻挑了下，“你有什么建议吗？”
陈皓挠了挠头，“我知道附近有家手擀面很不错，要不要……”
“好啊！带路。”
面馆门口的老槐树在暮色中抖落一地槐花。
陈皓撩开印着"正宗手擀面"的蓝布门帘。
油泼辣子的香气裹挟着醋香扑面而来，周童瑶鼻尖微动，“好香啊！”
“看来是来对地方咯~今天我可有口福了。”
回头看了眼噙着鼻子闻气味的姑娘，陈皓转过头时，压了小半天的嘴角也不由翘起。
“老板娘，两碗三合一面。”陈皓熟稔地敲了敲柜台玻璃，指节在泛黄的价目表上停顿，“其中一碗不要香菜。”
周童瑶擦拭竹筷的手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