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瑞金抓起钢笔在省委信笺上疾书，墨迹力透纸背：“通知纪委田国富，成立联合调查组。重点查三个方向——”
“第一，石红杏的笔记本；第二，奥门赌场资金与南吉案关联账户；第三，京州中福近五年的账本。”
裴景铄喉结微微滚动："沙书记，中福集团是副部级央企，京州中福虽在汉东地界，但干部任免权在国资委，纪委监督权也在中福集团纪委和国资委纪委双重管理。我们直接查账本，恐怕......"
沙瑞金突然用钢笔尖戳穿地图上的京丰矿标识，墨汁在"长明集团"四个字上晕开血痕："拾扒大后哪家央企不是归大理寺统一领导？去年大理寺全会上强调的'穿透式监管'文件，你背给我听。"
"对央企境外投资、并购重组、金融衍生品交易等重大事项实行全流程监督......"
"京州中福的账本连着中福集团，中福集团的资金链又系着国家经济命脉。"沙瑞金撕下被墨染透的信笺，"给国资委徐长青书记发密电，以中央巡视整改回头看的名义成立联合专班。你亲自对接中福集团纪委书记张继英，就说是大理寺第九监察室的特别授权。"
裴景铄发现书记把"汉东省委"改成了"中央巡视组联动机制"，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悬停："要不要先让齐本安......"
"他现在就是撬开铁幕的液压桩！"沙瑞金突然指向窗台上的文竹，"看见这些缠绕的须根了吗？傅长明用保险牌照当吸水海绵，林满江拿央企信用当培养皿——通知国富同志，今晚就对齐本安启动'火线保护程序'，他的调查组直接对接省纪委第三监察室。"
沙瑞金继续说："十年前查宋林案，就是地方纪委与央企纪委打的时间差让关键证据灭失。这次我们带着尚方宝剑来——"
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今早中书门下传来的消息，巡视组已进驻国资委。"
裴景铄瞳孔猛地收缩，指尖在加密平板上划出残影。
十五秒后，国资委纪委特急通道的红色盾徽标志在屏幕上亮起，徐长青的电子签章正在自动核验。
红色保密电话的蜂鸣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异常刺耳。
沙瑞金单手解开中山装最上端的纽扣，指尖重重按下免提键。
"徐书记，汉东的桂花都开败了。"沙瑞金突然用暗语起头，这是去年太学省部班同学私下约定的通讯切口。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，国资委纪委书记徐长青的嗓音带着金属共振："大理寺的桂花倒是开得正盛，第九监察室新采的墨菊标本刚送到我办公桌上。"
沙瑞金与裴景铄对视一眼，确认暗号对接成功——"墨菊标本"指代中书门下巡视组移交的线索材料。
他抓起钢笔在信笺上疾书：【立即启动A3预案】，示意裴景铄同步开启三重加密录音。
"老徐，我需要你打开中福集团纪委的垂直通道。"沙瑞金用钢笔尖敲击地图上的京州坐标。
听筒里传出保温杯磕碰桌面的闷响："林满江昨天刚在中福党委会上强调'家丑不可外扬'，他林大董事长现在连我的视频会议都拒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