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鱼,已经上钩了。”
余瑾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一切,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。
陛下半月不上朝,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。而旧勋贵集团,就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,焦躁,愤怒,却又不敢轻易出手。
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。
也需要……一个足够分量的“祭品”。
一个能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,在这半个月里,时代,已经变了。
一个能让他们明白,就算没有朝堂,就算没有陛下。这京城里,他们,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,为所欲为。
这个祭品,就是安国公府。
就是那个蠢到还在用暴力,来解决问题的赵瑞。
……
“说完了?”
余瑾的声音,将还在哭诉的石头和二狗的思绪,拉了回来。
两人茫然地抬起头,点了点头。
余瑾没有再多问一个字。
他只是转过头,看了一眼身旁那个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,瘦削的身影。
“文和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贾诩那沙哑的声音,在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听完了石头和二狗的讲述,贾诩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他没有去看那两个还在抽泣的年轻人,也没有去看余瑾。
只是抬起眼,看了一眼安然坊的方向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,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冰冷与……兴奋。
“好戏,该开场了。”
贾诩喃喃自语了一句。
随即,他站直了那略显佝偻的身子,对着身后那几名同样如同鬼魅般,不知何时已经出现的,身着从龙密卫黑色劲装的身影,轻轻地,招了招手。
“走。”
贾诩的声音,古井无波。
“跟我……去安然坊,办案。”
那几个从龙密卫的番子,没有多问一句,只是无声地对着贾诩躬身一礼,然后,便如同几道黑色的闪电,瞬间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。
贾诩也没有再停留片刻,他甚至没有再跟余瑾打一声招呼。
只是理了理自己那身并不算合体的官服,将双手拢在袖中,迈开那不紧不慢的步子,一步一步地,朝着安然坊的方向,踱了过去。
背影,在昏黄的灯笼光晕映衬下,显得如此的瘦削,如此的……令人不寒而栗。
中书省衙门前,再次恢复了宁静。
只剩下那面孤零零的登闻鼓,和那两个早已被这雷霆手段惊得目瞪口呆的年轻人,在这萧瑟的夜风中,久久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