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，阮志南神情泰然，给了波尔多一个眼神暗示。
随即几名随从退至一旁，只见波尔多掏出两张面值一万两银子的票据，并随手放在桌上。
看到这里，阮志南优雅地起身，看向赵峥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。
“既然有幸遇到七皇子殿下，倒是省去了本宫登门拜访的必要。”
“后日，山河园内举办盛宴，诚邀各界名流参加……”
“希望殿下能够莅临盛会！”
抛下这句话，阮志南径直朝着门外走去。
赵琙狠狠瞪了一眼赵铮后也不再逗留，急忙跟上离开的脚步。
至于洪熙，则自从赵峥现身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。
直至所有人离去，林月瑶才长舒一口气。
她走向赵铮身旁，美丽的面容上充满了歉意。
“给殿下的行程添乱了。”
赵铮挥挥手以示无妨。
“你的做法没错，这些人本来就是来找茬的！”
“以后碰到类似情况，等我来解决便是！”
林月瑶点头同意，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，心中却感到无比踏实。
而此时，赵峥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柔然太子身影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两日后，在山河园设宴邀请众多嘉宾？
这位柔然太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？
……
景荷宫檐角的铜铃在暮色里叮咚作响，赵铮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跨进殿门。
刘轩早已候在蟠龙柱旁，腰间佩刀与甲胄相碰的声响惊飞了梁上栖着的寒鸦。
"可摸着线索了？"
赵铮解下沾着秋霜的玄色披风，指尖在案头舆图上划过，最终点在京郊驿道某处。
刘轩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名册，页边还沾着河滩的泥腥："逃卒王二，左耳缺了半块，三日前被人从永定河里捞上来时，牙关里嵌着这个。"
他展开帕子，半粒硫磺在烛火下泛着幽光。
赵铮拈起那粒黄晶，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窸窣响动。
罗通圆滚滚的身子卡在雕花门框里，正与引路太监较着劲："劳驾让让，我这腰封上镶的可是御赐和田玉......"
"罗公子留步。"
四皇子赵宣蟒纹锦靴踏碎一地黄叶，腰间禁步纹丝未动。
他身后刘世同捧着鎏金暖炉，炉盖上雕着的九头鸟正对着罗通狞笑："听闻七弟近日得了批波斯蔷薇水？"
罗通后颈沁出冷汗，袖中琉璃瓶碰出脆响。
他瞥见赵宣指尖沾着朱砂，在暖炉上画了道似狼非狼的图腾，忽然想起昨日林月瑶说香露方子被人动过——装甘松香的瓷罐底部，赫然印着同样的印记。
"三哥上月往柔然送了十二匹蜀锦。"
赵宣突然贴近，蟒袍上的龙涎香熏得罗通发晕，"织金纹样里掺了火浣布。"
他广袖一拂，青石板路上赫然多了个湿漉漉的猫爪印。
待罗通喘着粗气撞进内殿，赵铮正将硫磺粒投入香炉。
青烟腾起的刹那，刘轩突然抽刀劈向梁间——半截断箭裹着密信落下，箭镞上淬着的孔雀蓝与柔然太子弯刀如出一辙。
"盯着兵部车驾司那个录事。"
赵铮碾碎信笺，看着墨迹在硫磺烟里泛出诡异的靛色，"他每日丑时接收的黑陶罐，装的根本不是胭脂。"
“你来找我有何事？”
赵铮示意罗通在一旁的石凳上落座。
罗通整理了一下思绪，急忙向赵铮道出了来意。
“昨晚，柔然那边送来了两张邀请函，说要邀请我和我姐姐去参加宴席！”
他从袖子里掏出两份做工精美的请柬，摆在了赵铮面前的石桌上。
两张？
赵铮瞥了一眼桌上的请柬，注意到其中一张上面刻着罗素的名字。
“我姐姐对这种社交场合不感兴趣，所以不会去。”
察觉到赵铮的眼神，罗通立刻解释道。
得早点打消大哥对我姐姐的念头才行！
“嗯。”
赵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，并未留意罗通那略显警惕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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