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清盏心头一跳,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随即就听祁让沉声道:“从今往后,不许你再与江采女有任何接触,一句话,一个眼神都不许!倘若让朕知道你们私下仍有往来,朕的手段你最清楚。”
徐清盏撑在地上的手指不自觉抠住地面,心中苦涩难言。
免职他不怕,鞭刑他也不怕,只是从今后再不许他和小鱼相见,叫他如何忍受得了?
他不禁想起昨日在城外十里长亭送别时,沈长安对他的叮嘱。
沈长安应该早就想到,他今后在宫里的日子会不好过,特地嘱咐他,不管怎样都要忍耐,忍到他打了胜仗再说。
忍不下去的时候,就想想晚余,想想他们这些年的坚持,想想如果没有他,晚余一个人在宫里是多么的孤苦无依。
就算为了晚余,也要咬牙撑下去。
因为这是他们年少的誓言,江晚余,徐清盏,沈长安,要一生一世在一起,不离不弃。
徐清盏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苦涩,再抬头,面上只余感恩和恭敬:“奴才领旨谢恩。”
从此后,他便是负责洒扫的杂役了,不配再自称为臣。
祁让听他这么快就改了称呼,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,片刻后,摆手道:“你去吧!”
“奴才告退!”徐清盏磕了个头,起身,后退三步,这才转身向外走去。
尽管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他仍将腰身挺得笔直,那骄傲的背影,仿佛他还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掌印大人。
祁让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怔怔地出了一会神,扬声叫孙良言进来。
“方才徐清盏过来时,可曾见到冯伦?”
“见到了。”孙良言说,“他来的时候,冯伦刚好出去,两人撞了个正着。”
“那就把冯伦调出京城,立刻,马上。”祁让说道。
孙良言一愣:“皇上是怕徐清盏顺藤摸瓜吗,可您免了他的职,他一个杂役,身边再无人可用。”
“你太小瞧他了。”祁让不想多做解释,“照朕说的办,不要耽搁,要确保冯伦安全离京。”
“是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孙良言应声而去。
徐清盏到慎刑司领了五十鞭子,行刑太监得知是皇上的旨意,手下半点没留情,将他整个后背打得血肉模糊。
换做旁人,这一顿鞭子就能丢了性命,徐清盏硬是咬牙撑了下来,次日一早,鞭伤不再流血之后,就去了直殿监报到。
不出意外的,他分到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。
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掌印大人,掌握着内监所有人的生死,而今突然从高空跌落,成了最下等的杂役太监,人人都跑去看稀奇,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。
徐清盏不以为意,不管有多少人看着,他都能泰然自若地干他的活。
别人刁难他,把他扫起来的枯叶扬了一地,他就默默地再扫一遍,一个字都不会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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