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是个好办法。”胡尽忠笑着弹了来禄一个脑瓜崩,“你小子就是主意多,怪不得能当掌印的干儿子。”
来禄也笑着吹捧他:“胡公公是万岁爷的贴心人,被万岁爷委以重任,小的跟您比可差远了。”
胡尽忠被捧得飘飘然,当下便叫了一个守门的侍卫把雪盈送回去,自己和晚余一起坐着来禄赶的车去安平伯府。
晚余对雪盈满怀愧疚,临走拉着她的手直掉眼泪。
雪盈忍着痛劝她:“别哭,我一点都不疼,就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这就要回去了,怪遗憾的,你别担心我,回家好好安葬你阿娘,回来的时候,给我捎点好吃的就行了。”
晚余心里想着,今日一别,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着了,还上哪儿去给她捎好吃的?
当着胡尽忠的面,连道别都不敢,唯一能做的,就是让徐清盏在宫里多照应她了。
来禄把车赶得又快又稳,很快就到了安平伯府。
安平伯府的门牌刚换上去,崭新崭新的,因为要按平妻之名给晚余阿娘发丧,门头上还挂着白幡。
胡尽忠抬头瞧了一眼,和来禄调侃道:“江大人真有福气,大女儿把他从安国公变成了安平侯,三女儿把她从安平侯变成了安平伯,听说他还有两个女儿待字闺中,到时候可别把伯爵之位也给他弄丢了。”
来禄提醒他:“人家办丧事呢,胡公公您就别幸灾乐祸了。”
胡尽忠看了晚余一眼,识趣地闭了嘴。
来禄对晚余躬身一礼:“晚余姑娘,小的还有差事要办,这就告辞了,你们府上和东厂离得不远,倘或有紧急事,打发个人过去说一声,我们能帮的尽量帮。”
晚余福身还礼,向他道谢。
胡尽忠看着他走远,感慨道:“好姑娘,你瞧瞧,都知道你将来要飞黄腾达,连东厂的人都来巴结你了,往后啊,你的福气可大着呢!”
晚余不理他,盯着门头上飘摇的白幡红了眼眶。
门前迎客的管事过来询问:“二位可是来吊唁的?”
胡尽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:“不长眼的东西,这是你们家三小姐,特地奉皇命回来奔丧的,还不快叫你家伯爷出来迎接!”
管事的被打懵了,他不认识什么三小姐,见胡尽忠是个公公,又说是奉了皇命,当下也顾不得脸疼,忙不迭地跑进去报信。
晚余对胡尽忠比划道:“用不着这样,我自己进去。”
“别呀!”胡尽忠拦住她,“你五年没回来,你们家的下人都不认识你了,你那些嫡母姨娘什么的,只怕也不把你放在眼里,还会因为你父亲被削爵的事怨恨你,所以你进门之前就得先把他们震慑住,免得他们不拿你当回事。”
说罢又讨好道:“你嗓子不方便,这事你就别管了,交给我,我干这个最在行。”
晚余看了他一眼,也没再说什么,由着他折腾。
江连海逼死了阿娘,叫他在胡尽忠手里受点磋磨也好。
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,就见江连海一身素衣,领着几个同样素衣戴孝的家眷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晚余凝神去看,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江连海身后的长姐江晚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