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话,我自然要亲眼看过才敢禀告皇上。”孙良言瞪了他一眼,“大惊小怪的干什么,门口守着去。”
小福子缩了缩脖子,连忙走到门口站定,再不敢插嘴。
孙良言转过头来看祁让,见他面色沉沉一言不发,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:“皇上?”
祁让嗯了一声,面上仍是泰山般岿然不动的威严,嗓音也仍旧冷清没有什么变化:“怎么死的?”
孙良言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,如实回道:“人是悬梁自尽的,至于是为了什么,奴才不得而知,反正奴才去瞧的时候,身子都硬了。”
祁让又沉默下来,左手无意识地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。
孙良言看到他这个动作,才知道他心里也是有所触动的。
因为他只有在情绪激动或者拿不定主意时,才会做这个无意识的动作。
想想也是,皇上原打算借着这件事同晚余姑娘缓和关系的,结果事情没办成,人死了,叫他如何向晚余姑娘交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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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,这可如何是好?”孙良言提心吊胆道,“晚余姑娘因为她阿娘被砍了手指,都急得吐血了,这回要是知道她阿娘死了,只怕也要活不成了。”
“那就不要让她知道。”祁让的内心波动只在那一瞬间,转眼便又恢复了帝王的冷漠无情,“你们两个都管好自己的嘴,不许向她透露半个字,否则你们自己知道后果。”
孙良言吃了一惊,心说皇上的心是真狠呀,这么大的事,他居然要瞒着那可怜的姑娘。
“那,那晚余姑娘要是问起来,奴才该如何回答?”
“这还不简单,就说她阿娘不愿意离开江家就行了。”祁让淡淡瞥了他一眼,“你身为大总管,这种话还要朕教你吗?”
“……”孙良言后背一凉,忙躬身道,“是,奴才明白了。”
祁让像没事人一样,走到书案后面坐下,随手翻开一本奏折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他实在犯不着为一个臣子的妾室伤神。
可这个妾室,却是晚余的命,是她唯一的牵挂。
她要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阿娘死了,她还能撑得住吗?
万一她一个想不开随她阿娘去了,自己岂非要永远的失去她?
因此,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。
至少目前不能让她知道。
将来她若是知道了,肯定也是要恨他的。
但那又怎样,恨他的人多了,他不在乎多这一个。
只要人在他身边,爱或恨都无所谓。
他合上奏折,对孙良言吩咐道:“你再去一趟江家,告诉江连海严密封锁晚余阿娘自尽的消息,倘若外面的人听到一点风声,他这个安平伯也不要当了。”
“是。”
孙良言答应一声,正要出去,胡尽忠从外面打起棉帘子把晚余让了进来:“皇上,晚余姑娘给您送茶来了。”
祁让拿奏折的手顿了顿,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,仿佛他从未听到她阿娘的死讯。
孙良言和小福子对视一眼,师徒二人别过头,不敢去看那可怜的姑娘。
晚余尚不知发生了什么,端着茶走到祁让面前,将茶放在他左手边,澄澈如湖水的眸子满怀期待地看向他。
祁让这才抬头与她目光相对,淡淡道:“看什么?”
晚余忙对他福了福身,手上比划道:“我阿娘怎么说?”
祁让将手里的奏折扔在一旁,又重新拿了一本,语气随意道:“朕说了怕你不信,让孙总管和你说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