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若点头,接过赵娴静手里的帖子,萧婉君到底是皇亲国戚,宴帖都比旁人的精致,帖子边缘用金箔印出吉祥的纹路,字迹是簪花小楷,落笔处还沾着晒干的菊花瓣,帖子下面缀着的络子都值好几两银子。
往年的赏菊宴,他们二房只有幸去过两次,今年出了些许意外,原是没有可能,可谢南笙成了世子夫人。
谢清若捏着帖子的手指泛白,神情隐隐有些不悦。
“我都听母亲的。”
“清若,我们能去赏菊宴,不单单是因着谢南笙的身份。”
谢清若拧眉看着赵娴静,不似很明白母亲的意思。
“侯夫人。”
谢清若瞬间明了,坐直身子,饶有兴趣地歪着头。
“母亲,可是侯夫人托人跟母亲说了什么?”
“不是,可你想,赏菊宴的帖子,侯夫人可以直接让管家送过来,可她偏偏多此一举,将帖子给谢南笙,世子不是她亲生的儿子,谢南笙亦不是她亲儿媳,她此举总不是为着抬举谢南笙,而是有心提醒我们。”
是了,萧婉君没必要给谢南笙面子,父亲刚被降职,她的赏菊宴不邀请谢家二房,也无人会说她轻视谢家,管家只假模假样送来一张帖子即可。
她明知祖母和大伯母不会赴宴,仍旧将帖子给到谢南笙,是想让二房赴宴。
“母亲,侯夫人是想借我们的手给谢南笙找点不痛快?可是在外,人人都称谢家大房跟二房关系不错,她如何知晓?”
“谢南笙回门,我着人给她带了句话,侯夫人是皇亲国戚,心里的弯弯绕绕可比我们要多,而且她很聪明。”
谢清若了然,原是母亲先露了底。
“母亲,我明白了。”
赵娴静拉着谢清若的手,轻声叹气。
“清若,我听你父亲讲,侯夫人在端王面前能说上几句话,如今你父亲失了端王的信任,你必须要讨好侯夫人,她在端王跟前说上一两句,你父亲才不会如此艰难,我们才能更好。”
谢清若想到父亲昨晚回来的模样,心情也不大好,在宫里被革职,在端王府挨了板子,还不能让外人知,强撑着身子去当值。
谢清若晨起看到父亲被随从扶上马车,心中沉闷极。
“我知道了,清若很听话。”
谢清若无甚过人的本事,唯有听话能拿得出手,侯夫人这种人,不缺心腹,更不缺想巴结她的贵女,谢清若唯有听话才能留下好印象。
一把软弱听话的刀子,指哪捅哪,用起来更为趁手。
“清若,母亲还有一个私心。”
赵娴静不说,谢清若也能猜出来,为着她的婚事,父亲暂时失势,但是端王一天不松口,她的婚事还是捏在端王的手上。
可她若是讨好萧婉君,或许萧婉君看在她听话的份上,给她寻一门不错的亲事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一切都有个前提,她好用且有价值。
安国侯府,李氏的秋枫院灯火通明,李氏叫人给手背上药,晚膳过后,不知怎么的,腹痛不止,跑了一趟又一趟茅房,最后竟有血水渗出。
李氏当下就慌了,只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,着人去请了府医。
府医捏着脉,止不住皱眉,只说李氏吃了相克的东西导致,需得不停饮茶,直至将吃下去的东西都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