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玉林没再回话,继续欣赏起属于他欢呼声中的这一刻。
此刻,裴靖雯的插播结束,就到了正常六点段的学习时间。
一首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结束,一个浑厚的音腔,徐徐念起古诗文。
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……”
“故意的吧,”顾长安噗嗤一笑,“但别说,还挺应景。”
如今沉疴积弊一扫而空,工人心之所向遂归唯一。
服装厂就好比那已经展开羽翼的鹏鸟,至于能否飞到九万里……
顾长安伸了个懒腰,望向一旁道:“老刘,去过上海没?”
刘思源合上手里小说,“我长这么大,都还没出过省呢,咋突然问我这个?”
“等过段时间,带你去玩一趟。”
“真的?咱过去玩啥?”
顾长安双臂展开,“去放一只很大很大的风筝!”
刘思源顿感无趣,翻了个白眼,“放风筝还用得着跑上海,你也真是闲的。”
顾长安微微一笑,转身同楼上的钟玉林一样,看起日落的晚霞。
同时,他在心里默默说道:
那只风筝的名字,叫上海名牌!
……
时间转眼,又是一天过去。
顾长安拿到了今日份的报表,一个市区加十八个县,总共订出了四万多件旗袍。
较之昨天的十二万件,今天只达到了三分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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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婉君一脸困怏怏的问,“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整个海昌境内能有五十万高考学生吗?”
顾长安反问道:“怎么想起问这个了?”
王婉君说道:“我哥提醒的,海昌是城不是省,就算有十八个县人口,但凑出五十万高考学生,似乎有点勉强……”
“你哥的意思是,五十万件旗袍不可能匹配到五十万个高考学生,对不对?”
“对!”
顾长安摇摇头,“如此看来,你哥的外贸公司应该不大,眼光太局限,但他说的没错,今年海昌全境大概也就二十多万高考学生。”
王婉君一愣,“可我们卖了差不多快三十万件了!”
“你哥想的只是一个家庭标配一件,但要是这个家庭里不只一个女人呢?又或者谁规定了男人不能穿旗袍?它本质上就不是衣服属性,而是表达心愿的工具。”
顾长安停顿了下,开口补充道:“另外,不要只想高考学生,那些高一高二的学生家长也是潜在用户。”
说到这里,王婉君露出一脸恍然,“假若这二十多万的高考家庭,有买两件或以上,倍数就会直线上升。
而高一高二那些学生家长,也会被吸引一部分从众购买,吃掉剩下的边角?”
“正确!”
顾长安打了个响指,“再考考你,为什么今天会只有四万多单?”
王婉君思考片刻,回道:“因为高考学生的主群体快被吃完了?”
顾长安微笑点头,“没错,昨天那十二万件差不多已经覆盖完主群体,所以越到后面,旗袍就越难卖,因为消费群体重心,已经转移到了高一高二的那些家长身上。”
顾长安放下报表,拿起报纸,补充地说:“接下来只要势头足够大,十个人有一个人花钱,剩下的存量也就够卖了。”
“懂了!”王婉君使劲点了下头。
顾长安缓了口气,又道:“待会儿你上楼跟他也解释下,接下来几天销量应该会稳定在两万,让他别着急,2号就会有一波新时机。”
那天是周五,高考学生们正式离校的时间点。
同样,也是市教委安排老师们穿旗袍送祝福的日子!
王婉君知道这一点,不由长松一口气,“算算日子,也就还五天。”
顾长安张嘴发出“唰”的一声,随即笑道:“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