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虞尚书只是一味地流泪,声音也嘶哑无比。
是而无人敢上前触虞尚书的霉头。
唯有温姨娘半跪在虞觉民身侧,不停地安慰。
“那虫子密密麻麻附在画上,赶也赶不去,实在是无可奈何,老爷您莫要太悲伤了身子。”
虞殊兰见程韫开始发力了,便在拐角处停下脚步,同时拦下了裴寂,一同静静听着。
“老爷,妾身前日去万福寺为您和夫人,还有徐姐姐祈福。那主持便说徐姐姐八字天干今日火旺冲天,恐对老爷有所冲撞,没想到竟是真的。”
转而,程韫言语间满是悔意。
“都是妾身不好,徐姐姐侍候老爷多年,从未出过差池,怎会与老爷犯冲。当时妾身只把这当成主持的玩笑话。”
“若是妾身能早点将此事回禀给老爷,哪怕叫徐姐姐出府避一避,或许老爷您的画......”
“就能保住了呢?”
此言一出,虞殊兰能清晰地瞧见自己那父亲面目更为狰狞,那褶皱的眼尾,更是深深眯起。
“哼,提前知道有什么用?若不是老夫在她的房中搜到掺了蜂蜜水的墨汁,还要被蒙在鼓里了。”
“我日日赏玩,怎会闻不出,是同字画上一样的味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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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更何况,今夜她恰巧不在府上,去见她那兄长了。我竟不知身边睡着的,是个缺心眼的。”
至于这蜂蜜墨汁,自然是虞殊兰那日提前交给程韫,让程韫藏在晚香堂中的。
而徐妍去见了她兄长,便要归功与程韫观察机敏,随机应变,支走了徐妍。
虞殊兰这才放下阻拦在裴寂身前的手臂,抬步上前。
“这也怪妾身,那日老爷将徐姐姐一半的掌家权给妾身时,妾身本不该应下,否则徐姐姐何至于对老爷心怀不满。”
程韫话音越说越弱,仿佛下一秒就要引咎自裁了。
这时程韫的贴身侍女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姨娘,您不能为了府中安宁,就将什么肮脏的罪责都揽到身上。近日后院中徐姨娘对老爷自怨自艾的话,还少吗?您何必为着往日情分,替徐姨娘遮掩。”
“老爷求您明鉴!”
虞觉民听了这话,更是怒火攻心,猛地抬头,那一双眼睛似是淬了毒一般凶狠。
他随意指着一个在场的内院丫鬟发问。
“你,可有听过徐妍辱骂老夫?”
那丫鬟颤颤巍巍上前,肩膀止不住地哆嗦。
“是......奴婢确实听到了不少......姨娘说老爷......”
接下来的话似是不敢再说下去,可却被虞觉民厉声呵斥:“继续说,不然你的舌头也保不住了。”
那丫鬟掩面,将身子跪得更深。
“姨娘说老爷忘恩负义,忘了同她才是一路人。”
话音刚落,虞觉民脸上青筋暴起,他怎会听不出这所谓的“一路人”,指的是为将崔氏的嫁妆据为己有,而调换了嫡庶女一事。
他气不打一处出,没想到徐妍竟敢拿这事说话。
夫为妇纲,这一切都是他给予徐妍的,可徐妍竟如此不知足。
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拔了徐妍的舌头,以绝后患。
只见虞觉民双手撑起身子,踉跄地站起身来,一个箭步上前,似是把这小丫鬟当成了徐妍,他狠狠抽了那丫鬟一个巴掌。
虞殊兰好似急匆匆赶来的样子,她顺势出声。
“父亲,女儿瞧见咱们府中起火,这究竟所为何事?”
语毕,便见虞觉民呆愣在原地,随即眸光朝她身后的裴寂看去,便慌忙整理起鬓边垂落的头发。
虞殊兰心中冷笑,可面上仍维持着惊慌的神情,她继续发问。
“还有,女儿怎么听到姨娘说父亲忘恩负义,那父亲是做了什么,才会被一向对父亲温柔小意的姨娘如此指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