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从来没有相信过她!
当初说什么相信她的为人,相信她的解释,实际上都是嘴上说说而已,他没有相信过她,而且一直耿耿于怀,所以才会在今天一起翻出旧账,这样肆意地羞辱她!
南风用力拿开他的手,她厌恶他的任何碰触,只对着他笑:“你刚才不是问我,是不是有人能帮我出那笔钱我嫁给谁?现在我回答你——是!”
“陆城遇也好盛于琛也好,齐冯虚也没关系,谁都好谁都可以,只要能帮我出这笔钱,我嫁给他又怎么了?我这样的女人都能值这么多钱,我还有什么不满意?”
“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?”
“现在,你马上给我滚出去!”
她笔直地指着大门,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冷的。
江岩也被她的寒气灼伤,他赤红着眼睛,切齿至极:“这是你说的!”
南风意识到了危险:“你要干什么?”
江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,直接丢给她,声音梗着:“这是三个亿,足够你拿去填补俞氏的漏洞,钱我都给你了,你说我要干什么?”
钱我都给你了,你说我要干什么?
银行卡薄薄的一张,砸中了南风的脸,说不疼也不疼,说很疼也很疼。
上一次拿钱往她脸上丢的人,是一年前在应酬一个客户,三万块,要她陪一夜。
当时她只觉得可笑,从包里拿了张银行卡反丢回去,说里面有十万,换他滚蛋。
那时候她敢反怼回去,现在却没有一点力气。
“江岩,”南风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疲累和失望,“你质问我的时候,有想过,你有这个资格吗?”
“是谁说我们不要在一起?”
“是谁把我从江家赶出来?”
她三个质问,纷纷朝他砸过去,江岩怔了一怔,脸上如潮水般褪去血色。
“你真的很可笑,是,我承认,当年是我追的你,亲口对你说爱的人是我,但,被分手的人也是我,被放弃的人是我,被推开的人还是我。”
南风很多年没有这样委屈过了,也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情绪,她要强,也自尊,示弱或煽情都不是她擅长的。
但今晚触及了五年前,五年前的她没有现在这样无坚不摧和百毒不侵,她不想在他面前落泪,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哑下来。
“答应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,对我承诺一生一世的人是你,无缘无故冷战的人是你,说不合适的人是你,现在,质问我,羞辱我,作践我的人,还是你。”
“好歹曾经相爱一场,我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,你要这样对我?”
江岩在她一句句话里,只觉得不堪重负,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,慌乱地躲避着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南风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眼底的脆弱悉数散去,就好像刚才是五年前的自己偷跑出来诉苦,现在又被她关回去,她又恢复平时的样子,表情冷冷淡淡。
“忘了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,大概是我很小的时候吧,盛总曾教过我写毛笔字,当时写了一句话,我今天也送给你。”
“余情未了,难免庸人自扰。物是人非,何苦画地为牢。”
……
过了一阵,江岩低着头起身走了。
他的背脊佝偻着,失去了平时所有意气风发,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。
南风没有理,她瘫倒在沙发上好一会儿,直到感觉到冷,才慢慢从地上起来,进了浴室,将自己彻底泡进浴缸里,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所有事情,热水变成冰水她也没有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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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门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,她才从水里出来,穿上衣服去开门。
她在冷水里泡得太久了,连嘴唇都白了。
门一打开,南风还没看清楚是谁,一记耳光就这样迎面扇下来!
“是你说你不会跟我抢他,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!”阮颜的质问掷地有声。
南风慢慢将头偏回来,面前的女孩那么愤恨,看来是知道江岩来找过她的事情。
她弯了唇角。
是她说的,是她说的,什么都是她说的。
脸颊上火辣辣的,南风甚至还能感觉到发烫的温度,她笑着:“对,是我说的,可是有什么法律规定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要遵守?”
阮颜一怔。
“没有,你做不到你说过的每一句话,我也做不到我说过每一句话,所以我们谁也别要求谁。”
阮颜听明白了,她因为愤怒而嘴唇也颤抖着:“所以你要违背承诺?你要跟我抢江岩?”
南风现在不想听到江岩这两个字,她爱怎么想怎么想,反正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坏女人。
她面无表情的,直接把门‘砰’地关上。
……
全世界都清静下来后,南风反而觉得四肢无力,她甚至无法支撑自己走到卧室,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,紧跟着,整个人就朝沙发栽倒。
等到她重新找回意识,才发现她已经在沙发上躺了半夜,而且全身都在发烫,连呼吸都炙热不已,她虚弱地抬起手,摸了摸额头——果然发烧了。
喉咙撕裂般疼痛,南风难受的摸索着,找到座机,那时候她的脑子也是混沌的,手上按出一串号码,那是她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数字。
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通。
“南风?”
那边的声音微微沙哑,像是被她吵醒似的。
她不知道是谁,本能以为是兰姐。
“兰姐,我来我家一趟,我发烧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