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柠走到石桌旁，却没有坐下，而是转过身，借着朦胧的光线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远舟。
她的目光专注而带着一丝探究，看得秦远舟心里有些发毛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纳闷地问道，
“怎么了？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？”
林晚柠摇摇头，微微蹙着眉，有些迟疑地说，
“没什么，就是……不知道为什么，刚才在宴会上看到那个黄景文，总觉得……他好像跟你……有那么几分相像。”
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奇怪，黄景文虽然也算英俊，但气质偏向阴柔和精于算计，而秦远舟则是棱角分明，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和锐利，两人风格迥异。
可就是某个瞬间，某个角度，让她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相似感。
秦远舟闻言，先是一愣，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，低沉地笑了起来。
他上前一步，带着几分戏谑和故意显摆的意味，微微挺了挺胸膛，打趣道，
“像？我跟他？晚柠，你这眼神可得好好练练了。就他那个一看就酒色过度的纨绔子弟，哪里比得上我这般英武不凡、气宇轩昂？”
他故意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，逗得林晚柠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刚才那点奇怪的感觉也被冲淡了不少。
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，“就你贫嘴！”
两人相视一笑，气氛轻松了不少。
他们走进屋子，在灯下的茶桌边坐下。
秦远舟熟练地拿起茶壶，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。
暖意顺着喉咙滑下，驱散了晚风带来的凉意。
秦远舟放下茶杯，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，神色变得郑重起来。
“对了，晚柠，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。”
他看着她，声音低沉，
“刚才在宴会上，公安那边来了消息。”
林晚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，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，
“是……关于林伟成他们的？”
秦远舟点了点头，目光沉静，
“嗯。根据纪红霞和林伟成最新的供述，还有找到的一些旁证，林伟成的罪行基本已经定性，涉及故意杀人、虐待等多项重罪，情节极其恶劣，大概率……会判处死刑。”
“死刑？”
尽管心里早有准备，但听到这个词，林晚柠的心还是狠狠地抽动了一下。
她猛地抬起头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印证着那个最可怕的猜测，
“那……那我妈妈……她是真的被他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她问不出口，那太残忍了。
秦远舟眼中闪过一丝痛惜，他伸出手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，轻轻握住，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，声音艰涩却清晰，
“是的。根据他们的交代，你母亲安雅晴，当年是被林伟成……故意杀害的。纪红霞知情，但没有阻拦，甚至参与了后续的掩盖。”
这个铁一般的事实，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林晚柠的心上。
虽然她早就猜测母亲的死绝非生病那么简单，也做好了面对残酷真相的准备。
但当亲耳听到“杀害”这两个字，从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时，那份冲击和痛楚，依然让她几乎无法承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