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说我,我一个没工作,没退休工资的家庭妇女,你让我怎么办?你让我离婚了去喝西北风吗?
你这是要逼死我,你是要我的命啊!
你的心是真狠呐潇书翰,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狠?
我一直以为,你就是个没断奶的窝囊废。
你这辈子,哪件事是你自己做的了主的?你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。
半辈子了,都是你爸你妈给你安排好路,他们叫你怎么走,你就怎么走,你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好么!真是好样儿的。
你这辈子唯一的一点儿本事,唯一一次敢自己拿主意,就全用在我身上了。
潇书翰,你真行,你可真行啊!我骂你窝囊废,我还冤枉你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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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若云是真伤心了。
她骂潇书翰窝囊,骂他没主见,骂了二十几年,都骂习惯了。
可她何尝不是依赖这个窝囊费二十几年。
因为他窝囊,所以她才能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,说一不二。
因为他没主见,所以他才能容忍她的坏脾气,一次又一次地妥协。
她从未想过,这个被她欺负的窝囊废,有一天竟然敢跟她提离婚?
白若云的哭喊和咒骂,让潇书翰也难受得不行。
疼,怎么可能不疼?能过下去谁愿意离婚?她说他把她扔在半路上,他又何尝不是被扔在了半路上。
两个人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,而且是年少相识,从青葱岁月一起走到两鬓斑白,不是一般的情分。
他们两个也曾好过。
好的时候,如胶似漆,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。
那些过往的感情不是假的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日子就变了味儿。
争吵越来越多,温情越来越少。
他说一句话,她能顶十句。
她做每件事,他怎么看都不顺眼。
都过了半辈子了,两个人倒是过得越来越陌生,过得越来越不像样子。
至亲至疏,夫妻。
老话说的真是一点儿都没错。
潇书翰抬起大手,在脸上用力地抹了一把,把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他别过头,不去看白若云。
他怕,他怕自己再看下去,就会心软。
他怕自己一心软,母亲回来之后,他没法交代。
母亲昨晚的话还回响在耳边,她说,书翰,是时候下决心,不能再糊涂下去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心一横,“你怎么会没有人养?家里的钱,除了给我留点儿基本的生活费,剩下的都归你。
咱们离婚了,三个孩子也还是你的孩子。他们对你有赡养义务,他们不敢不管你。
你也看见我现在的情况了,我这次,真的是够呛了。
跟着我,你除了有个地方住,其余的一无所有。
你还得被人戳脊梁骨,被人耻笑。何必呢!”
白若云擤了一把鼻涕,眼睛又红又肿,像是瞬间老了十岁。
“几个孩子呢?孩子们知道这事儿吗?他们也同意吗?”
在她看来,这绝对不可能。
孩子们就算对她有再多不满,也不可能同意父母在这把年纪离婚。
这传出去,像什么话?
潇书翰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,“是,他们都知道了,也同意了。”
白若云觉得自己的天塌了。
她的心,在这一刻彻底凉凉了。
怪不得不见人影儿,原来,他们都知道。
原来,他们都同意了。
她在这个家里,成了一个外人。
一个被丈夫和所有孩子联合起来抛弃的外人。
白若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阵阵发黑。
不过她可冤枉潇栢霖了,潇栢霖已经跟吴秀卿在火车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