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清韵骑着自行车放学回家,眼瞅着就要到家门口了,看到前面横出来一辆自行车,正好挡住了她的路。
韩清韵捏住了刹车,看清了来人。
是黄淑娟,黄大彪的亲姐姐。
黄淑娟就那么扶着车把,站在路中间,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韩清韵,眼里的情绪很复杂,有埋怨,有怨恨。
韩清韵眉毛一挑,心里跟明镜似的,知道她是来干嘛的。
她从自行车上下来,“黄姐,有事儿?”
黄淑娟嘴唇动了动,硬邦邦甩出了一句,“这儿说话不方便,你跟我来,我有点事想跟你说。”
这态度,可算不上好。
韩清韵也没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,她点了点头,也没多问,推着自己的车不紧不慢的跟在黄淑娟后面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,谁也没说话。
走了大概百十来米,到了离韩家稍远的一个拐角,那儿有棵大柳树,枝条垂下来,正好遮出一片阴凉地儿。
黄淑娟停下了脚步,把她的自行车往树干上一靠。
她转过身,面对韩清韵。
韩清韵也停下来,推着车,就那么看着她,“有事吗?”
黄淑娟看着韩清韵那张过分平静的脸,心里的委屈和怨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瞬间就涌了上来。
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她弟弟都变啥样了,这罪魁祸首像没事人似的,心怎么就这么狠?
杀人不过头点地,她不是好好的吗?又没少一根汗毛,怎么就把她弟弟害到了终身残疾的地步?
“韩清韵,我问你,你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?为什么要把我弟弟给打残废了?
我弟弟他是混蛋,是该教训,可他也罪不至此吧?”
韩清韵听着这话,差点儿没气乐了。
她觉得这事儿真是挺荒唐的。
“黄姐,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,当初不是你跑到我家,跟我说你弟弟不是个东西,说你恨不得亲手收拾他吗?
不是你跟我说,你恨他这个白眼狼,恨得咬牙切齿吗?
不是你求着我,让我帮你想想法子,好好教训教训他,让他长点记性吗?”
韩清韵每问一句,黄淑娟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那些话,确实都是她说的。
可她当时想的教训,跟现在的后果,根本不是一回事儿。
“我,我是让你教训他,可我没让你把他给废了啊?”
黄淑娟的情绪彻底崩溃了,眼泪顺着脸颊就往下淌,“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儿?
他大小便都不能自理,整天就躺在炕上,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?
他媳妇儿,骂他是废物,要跟他离婚,要带着孩子走。
呜呜呜呜……他还那么年轻,呜呜呜……以后可怎么办?”
他这辈子都毁了,全让你给毁了。”
她一边哭一边说,说到最后,几乎是泣不成声。
“我弟他再不好,那也是我亲弟弟啊!我爹妈走得早,他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,我没当好这个姐姐,我没把他教好,可我能怎么办啊?”
黄淑娟蹲在地上,抱着头呜呜地哭,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,全是这些年她为这个弟弟付出了多少,受了多少委屈。
韩清韵就那么站在原地,面无表情地听着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,更谈不上什么同情。
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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