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安九端着茶盘走了上来。
陆启霖伸手接过茶,高高置于头顶前,“请师父喝茶。”
安行微笑颔首,伸手接了茶,一饮而尽。
“陆启霖,今日收你为弟子,往后为师必悉心传授毕生所学,望你勤勉好学,他日学有所成,不负初心。”
说着,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,“此乃我安氏一族的身份玉佩,如今你为我弟子,便与半子无异,且赠与你。”
安行深深望着对面的孩子。
喝了这拜师茶,总算是尘埃落定。不然夜夜辗转难眠的,薛禾都要给他灌安神茶了。
陆启霖双手恭敬接过,“多谢师尊。”
唇角带笑,心头窃喜。
触之温润,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。
望着他手心里的玉佩,正厅内的客人俱是惊讶不已。
安氏一族在平越县起源发家,底蕴深厚,这些年看着不显,其实族中每隔几年都要出几位秀才举人,是平越县乃至整个嘉安府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。
这一块身份玉佩,背后更是蕴藏着深意。
今日过后,眼前小小的农家子,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幼童。
陆启文眼尾泛红,左手捏着右手的袖口,心头激荡。
自下定决心要送小六去读书开始,他便开始筹划,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为小六求得一位名师。
今日,终是得偿所愿。
陆得顺夫妻,陆丰收夫妻,还有王氏母女三人,一个个都是眼含热泪。
有了名师,以后是不是就没人欺负小六了?
陆氏族老们,更是神情激荡。
若坐上马车来赴宴之时,他们还迷糊着搞不清状况,此时却已然感悟到,陆氏一族似乎是大越山山脚下的潜龙。
只待时机一到,便可飞腾。
“好,好,好!”年纪最大的老者抹了一把泪,嘴里呢喃着,“陆氏之幸,陆氏之幸。”
里正望着陆启霖,一脸欣慰。
倘若他们陆氏一族,在他这代出一个做官的读书人,等他百年后去了地下,他必然还是“族长”!
自家那个老头子,再也不敢提着棍子骂他“不长心”。
拜师礼过后,拜师宴正式开席。
今日,几桌客人都是后厨丁一勺准备的。
菜色很新鲜,大都是盛都那边的做法,其中几道是平越县的做法,却比一般酒楼做的还要好吃,惹得宾客赞不绝口。
县令魏宇直接称赞道,“难怪安大人平日不爱出门赴宴,这家中的厨子手艺委实高超,可是盛都来的?今日下官可是一饱口福了!”
“正事正事,我等可从未吃过此等珍馐,当真是托了令弟子之福啦。”
安行举杯,“安某也感谢诸位捧场。小徒敏而好学,但涉世未深,他日还请诸君多多照拂。”
“安大人言重了,令弟子乃中秋诗会的诗魁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众人觥筹交错之间,好不热闹。
就在这个时候,管家安忠匆匆跑进门,低声对安行道,“老爷,门外有贵客至。”
说着,伸手翻了一下手掌。
安行眸色陡然转深。
他,怎么来了?
“将人请到我院子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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