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蹙眉,“本就和锡铺闹了一场,这么一来又是抢生意,难保他们会记恨咱。还是我多绣点图,你在镇上找找小工的活儿。”
锡矿能做锡壶,锡碗,锡灯等好多器具,做的是镇上和县里富户的生意,村里卖不出去,到时候拿去镇上售卖,锡铺那边绝对会知道。
陆丰收露出一丝苦笑,“总不能让孩子没药吃,只是我打的东西也不知能卖几个钱,先试试吧。”
两人有些发愁,忽的听见身后陆启霖道,“大伯,打锡簪。”
“小六,怎么还没睡?”陈氏回头点了点孩子的额头,又伸手抚了抚头上的簪子。
这根簪子还是当年成亲时,陆丰收给她打的。
虽是孩子的童言童语,陆丰收还是笑着解释道,“小六,锡簪做起来是简单,但卖不上价格的。”
锡簪太过柔软,女子盘发容易散,一开始色泽银白亮堂好看,久了就容易暗淡,不如金银。
当然,贫家女子成亲买不起金银的,也会选择戴点锡簪图个好看。买着便宜,但他要是拿出去卖,便宜就是缺点了。
陆启霖刚才心里已经萌生了一个想法,但若是现在说出来,或许解释一通人也没明白,还会引得这对夫妻的怀疑,便按捺住了,只道,“锡簪好看。”
陆丰收夫妻俩被陆小六这么一说,一时间又想起了当年成亲那会的甜蜜,倒是冲散些许心头的阴霾。
“睡吧,明天我早起一个时辰去趟隔壁村,回来正好下地。”
“嗯,那我也早点起来,干脆坐你的船去趟我娘家。”
夫妻俩商定好了明日的行程,熄了灯睡觉。
而此时陆家的西厢仍旧灯火摇曳。
张氏在窗口朝隔壁瞅了一眼,“三哥和三嫂真是心大,家里出了这档子的事还能睡得着。”
陆老四将床上的儿子往靠墙那侧挪了挪,伸手就将媳妇拉进怀里,“他打小就缺心眼,仅剩的那点全拿来偷懒了,当然睡得着。”
张氏皱着眉,捶了陆老四胸口一下,“大郎伤了肺腑以后都要靠药吊命了,这事你怎么看?”
陆老四也发愁,“能怎么办?总不能由我去提分家吧?我怕爹娘打死我。”
自打张氏嫁进来,他们就想着得分家,倒是闹腾过一阵,陆老四还被陆老头打了一顿。
后来眼看着大郎聪慧,似乎能靠着读书有出息,两个人虽心里不舒坦,但想着万一大郎成了官老爷,就能跟着鸡犬升天,想分家的心思也暂时歇了下来。
但这会知道大郎不止伤了肺腑,写字的手骨还被马儿踩碎了,这辈子只能是个童生,夫妻两个想分家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。
“我不管,你得想法子让爹娘分家,再这么耗下去,全家挨穷不说,咱们阳儿以后还能说上媳妇?桃花和杏花还能找到好人家?”
张氏瞪着陆老四,“我爹和大哥可说了,只要咱们能分出来,就不让你跟着干跑腿的活,会想法子给你整个肉摊养家,你也不想过一辈子苦日子吧?”
说着,又伸手抹了抹干干的眼角,“我自打嫁给了你,吃个肉都是偷偷摸摸的,给孩子打牙祭还得专门带去我娘家,受了多少委屈,遭了多少罪?”
陆老四赶紧把人搂进怀里,“好了好了,这不是得想个法子吗,要是我这个当小儿子的直接提,咱们就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。你再忍忍,我尽快。”
张氏放下假拭眼角的手,顺势摸上他的腰带,“得快些,眼下的日子我是一刻也不想过了。”
陆老四扫了一眼墙角呼呼大睡的儿子,手下也不规矩起来,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也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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