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君凌轩已经站在了大殿之外。
不远处,一道白色身影静立。
广袖流仙裙,雪白无瑕,裙摆的暗纹冰花,仿佛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。
乌黑如瀑的长发,与雪衣形成了极致的反差。
她只是站在那里,便自成一个世界,一个冰封万里的绝对领域。
千映雪的目光,落在了君凌轩的身上,淡漠,平静。
“结丹中期,根基尚可,证明你没有偷懒,很好。”
说完,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一扫,落在了君凌轩身后,那个仅仅探出半个小脑袋的渺渺身上。
就在她看到渺渺的一瞬间,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瞳孔,猛地收缩了一下!
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,难以置信,以及一丝……追忆的情绪。
这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快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。
“你惹上大麻烦了么。”
千映雪的声音很淡,没有疑问,像是在阐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君凌轩点了点头,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“确实……天大的麻烦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满是虚弱的苦涩。
“我现在这副身体,感觉连个凡人都不如。”
千映雪清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,只一眼,便精准地道出了他的症状。
“赑风入体,骨肉消疏。”
她平静地发问,每一个字都敲在君凌轩的心坎上。
“最初之时,你是否感觉自己是个漏气的皮囊,灵力,神识,气血,都无法存留,从四肢百骸疯狂外泄?”
君凌轩的瞳孔骤然紧缩!心中瞬间翻起滔天巨浪!
这大师姐……
她竟然只看了一眼,就将他的状况说得分毫不差!
这是何等恐怖的眼力!
“是!大师姐说的太对了!”君凌轩激动地回应,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“赑风?”旁边的大黄,狗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困惑。
“这啥玩意儿?狗爷我混了这么多年,听都没听过。”
千映雪瞥了大黄一眼,那眼神无悲无喜,纯粹的漠然。
但她还是开口解释了。
“修士修行,逆天而行,大道降下考验,用以筛选,此乃常理。”
“寻常渡劫的雷劫,哪怕特殊,也不过是开胃小菜。”
“真正的恐怖,是三灾五难,天人五衰。”
千映雪踱步到君凌轩身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修士修行满五百年,天降雷灾,神雷自顶门灌入,非寻常天雷可比,扛不住,便是神形俱灭的下场。”
“当然,对真正的强者而言,雷灾,一般。”
千映雪踱步到君凌轩身侧继续道:“躲过雷灾,再五百年,阴火自你脚下涌泉穴而生。”
“此火非天火,非凡火,穿你五脏六腑,焚你七情六欲,直烧泥丸宫。”
“若不过,任你法宝通天,也无济于事,千年道行,一朝化为飞灰。”
“若再挺过,又五百年,便会迎来风灾。”
说到这里,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君凌轩身上,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,终于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澜。
“此风,名为赑风。”
“不从东西南北来,不从天地虚空来,自你囟门吹入,直达丹田,穿你四肢百骸,透你周身九窍,使你骨肉消疏,神魂瓦解。”
“三灾,一重比一重凶险,是大道对所有窥探永生者的无情清洗。”
“你若挺不过去,便会如风中尘埃,彻底消散,连轮回的资格都无。”
听完这番话,君凌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,遍体生寒。
他以为自己只是受了伤,或是中了某种歹毒的诅咒。
万万没想到,自己遇到的是三灾!
还他妈是最后面的一个!
“可……可我才结丹,修行至今,满打满算不足十年,怎么可能……怎么会遇上风灾?!”
他无法理解,这比一个凡人被雷劈十次还能活蹦乱跳,还要离谱亿万倍!
千映雪看着他,淡言道:“是挺奇怪,我当年渡三灾时,已是化神中期,亦觉得有些棘手。”
“你能以区区结丹境,在赑风之下留得一命,没有当场化作飞灰,真该说不愧是你。”
这话像是夸奖,却让君凌轩的心脏沉入了无底深渊。
化神中期都觉得棘手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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