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看了裴觎一眼,就见他虽然抿唇冷淡,但是眉眼微松。
那红豆桂花酥,是裴觎年幼时最喜欢吃的东西。
景帝没留意到二人神色,只交代完后就扭头朝着裴觎说道:
“你向来都不爱管民生之事,先前你回京时朕让你入中书六部,你非得去皇城司那血腥地儿,领着那帮金吾卫四处横冲直撞的,这次怎么会突然留意外间米粮物价了?”
裴觎伸手搭在膝上:“不是微臣发现的,是霜月。”
哪怕没见着人,只是提起这名字,裴觎也是柔软了眼锋,连脸上冷凛之色也缓了下来,说话轻然:
“她擅长经商,心思又缜密,对于坊间之事远比朝中之人更为敏锐。”
“从谢家搬出来后,她打理麾下生意时询问了些管事,觉察出物价不比寻常就告诉了我,怕北地真有灾祸,百姓吃苦,朝中也会应对不及。”
景帝闻言说道:“她倒是个心善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裴觎扬唇。
身为在场辈分最低的,太子主动坐在榻前的小圆凳上,听着他这副恨不得将人夸到天上去的样子,直接噫了声:“父皇夸的沈娘子又不是你,你得意什么?”
裴觎眼锋扫过来:“夸她夸我都一样。”
“啧。”太子鄙夷,“人都还不是你的,一样什么?”
裴觎扬唇:“早晚会是。”
景帝瞧着他这副上头的样子,皱眉说道:“朕听说那庆安伯府长房、二房在闹分家,你也跟着掺和了?”
裴觎半点心虚都没有:“没想着掺和他们那些事,只不过是借着机会坑一坑魏家。”
“你看朕信你。”
景帝有些没好气,这臭小子什么性子他不知道?
要不是图点儿什么,他哪能这么迂回的慢慢筹谋,抓着那谢家的事想坑人的话早就坑了。
“你既然喜欢那沈氏,就早些将人迎进府里,免得你总这么惦记着三天两头的往城西跑,那庆安伯府的事总搅合也不是个事。”
上次在寿安宫见过这沈家次女之后,他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。
经历了至亲算计,还能不被怨恨蒙蔽双眼,又能秉持本心,将跟沈家的关系处理的干脆果决,虽然曾经嫁过人,倒也配得上裴觎。
更何况裴觎也老大不小了,二十四岁的年纪,这京中哪家氏族公子还没成亲的?
太子比他小一岁,孩子都能满地跑了,他却身边连个女娃娃的影子都没有。
景帝之前就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,选的那些女娘他一个看不上,朝里有人打探他婚事的,还没相看就能直接把人摊子给掀了。
那段时间他成天领着那帮金吾卫四处跑,一说婚事就避之不及,景帝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