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希娜几乎有点站不稳,她的目光几乎立刻扎向了克洛伊——然而克洛伊仍像先前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,摊开着手脚,目光呆滞,似乎没有任何险恶用心。
希娜悄然扶着墙,语气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平静:“……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,是……有人和你说了什么?”
“没有,”克洛伊轻声道,“我就是突然想起来,好像我们读过的小说里,很少出现有魅力的老女人。”
“谁说很少,明明多的很,就像——”
“我是说那种魅力,就像一个年轻女孩迷恋一个年纪差不多可以当她父亲、甚至想做他妻子的那种魅力,我好像很少读到颠倒过来的故事,”克洛伊轻声道,“比方说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女人,突然被一个年轻男人深深迷恋——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希娜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妹妹的话。
“……是因为‘权力差’吗?”克洛伊道,“这种东西往往在老男人常常和年轻女孩之间存在,但在老女人和年轻男孩之间就——”
“哦,”希娜感到自己终于抓住了重点,“你还在想科维希克和布朗博夫人之间的那点破事——”
“我没有!”克洛伊终于抬起头来,她翻身坐起,“我是在跟你认真讨论这个问题!”
“是,你突然要做哲学家了。”希娜发出一声冷笑,“你的小脑袋瓜终于开窍,开始思考一些真正有意义的问题了——”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刻薄?”克洛伊睁大了眼睛,声音反而变得有些轻,“我又没有讽刺你……”
“得……得了吧,”希娜笑着往后退了两步,“啪嗒”一声关掉了克洛伊房间的灯,“自己琢磨吧,我忙得很。”
黑暗中,克洛伊听见姐姐的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远去,随着一道关门声彻底消失。
克洛伊再次觉得有些茫然,又重新倒在床上。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胡思乱想,下午吕其蓁的那番话仍在她的脑海横冲直撞。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,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在提到科维希克的瞬间,最先脱口而出的身份竟然是“私生子”。
克洛伊有些丧气地闭上了眼睛,在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之后,她快步跳下床——她不能忍受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了,她现在就要去找妈妈,她今晚就要回家,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住。
……
“你没事吧,我看你下午接完电话出来就有点失魂落魄,”司雷轻声道,“谁的电话啊,要紧吗?”
“没事,我在想别的。”赫斯塔回答,“沃桑塔德跟你都聊完了吗,她怎么说?”
“哦我正要跟你讲这个,”司雷垂眸道,“你最好留意一下那些女人的服药情况——她们当中很多人对服药和使用膏剂非常抗拒,我今天就看见一个人偷摸挤了一点药膏,然后抹在了床板底下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从来没人和你说过吗?”司雷有些意外,“我问了沃桑塔德,她说她也没有办法,她只能尽量劝——尤其是那些年纪稍微有点儿大的人,她们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,”赫斯塔皱起眉头,“没人和我说过。”
“那现在有了,”司雷轻声道,“再者,我要和你说说琪琪的事,她在孩子们当中不太受欢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