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得太远，月色又有些昏暗，鹿小路看不清那道人影是谁，她想了想，拿出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。
若是平时，或者是在冥虚大陆，鹿小路都不会这么胆大，毕竟她是一个靠‘苟命’活到现在的续命师，以危险或异样她肯定是第一个跑走的人。
可今天，面对熟悉的孤儿院夜色，让鹿小路想到了自己还没变成‘毒妇’时的样子，她心下一软，便好心地走了出去。
远远地，鹿小路听到了细细的抽泣声，她小心翼翼走过去，怕吓到那道啜泣的身影。
‘咔嚓’，轻微的碎裂声。
鹿小路不小心踩到了小树枝。
白日里这细小的动静几乎不能引起旁人注意，可在夜晚，万物寂静的时候，丁点声响都被放大了。
抱腿啜泣的人影立刻抬起头，借着月色，鹿小路看到福福梨花带雨的小脸。
这一瞬，鹿小路心底泛起浓浓的心疼，下意识举起手机，对着福福小脸拍了一张照片。
闪光灯亮起那一瞬，鹿小路和福福都僵在原地。
“这个……”鹿小路尴尬地笑。
她只是看福福哭得好漂亮，想拍下来让昊羿哥看看，忘了自己手机夜晚会自动开启闪光灯，也忘了这里只有她和福福两个人，就算闪光灯不开，福福也知道她在拍照。
“咳咳……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拍的，你能信吗？”鹿小路干笑两声，将手机关了，蹲在身子，平视着福福，轻声问：“大半夜的，怎么自己偷偷躲在这里哭？”
福福这才反应过来，急忙用手擦着眼泪，小声说：“我没事，就是……就是开心。”
“开心会哭得这么伤心？”鹿小路挑眉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又往旁边挪了挪，和福福肩并肩地坐着，说道：“下午时候你和昊羿哥练习死亡的事我知道了，不是昊羿哥告诉我的，是有人拍到了你们练习的过程，在论坛上引起很多人关注，我无意间刷到，昊羿哥才和我说的这件事。”
“一下午的时间，你就死了八次吗？”
鹿小路的问题像是很恐惧一样，让福福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下。
福福低下头，好一会儿才说：“死了八次，可我还是没适应死亡……我觉得死的时候太可怕了。”
那种生命一点一点消失的感觉，让福福发自内心地害怕，她忍不住抱紧自己肩膀，用极小的声音说：“我好怕死……我适应不了死亡，我是不是当不了续命师？”
“死亡，谁能适应呢？”
轻轻的低叹从身侧传出，仿佛带着无尽感慨，福福不由往身侧看去。
鹿小路坐在她身侧，用双手撑着地面向后微扬，正好能抬头看月光，而她的角度也正好让月光洒在了她脸上。
这一刻，福福有种异样的感觉，仿佛自己是世界的旁观者般，看着如画中人的鹿小路赏月，借着那静谧的月光，她却在观赏赏月的人儿。
“即使是在冥虚大陆，死亡也是那么痛苦，又有几个人能适应得了？”
鹿小路耸肩，转头看向福福，轻轻地说：“续命师是掌握生死的人，会比所有人死的次数都要多，但不管死多少次，续命师都会对死亡抱着敬畏心理，不因自己能掌控生死才得意，这才是一名合格的续命师。”
“福福，我觉得你很有当续命师的潜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