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泽汇报完毕,又领着一群人匆匆离去。
周昭见他整个人沉稳了许多,好奇的看向了苏长缨,“他好似变了许多,裴九思入了北军?”
“这次去迷城,韩泽遇险,他的同袍为了救他而死。嗯,方才来几日。他说他从前与我是好兄弟?”
周昭冲着苏长缨点了点头,“裴九思的父亲裴准,是你父亲麾下亡将。
裴九思从前同你一起打过仗,算是你父亲从前给你安排的亲兵。
你出事之后,裴九思一直待在军中没有回长安。后来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做了小鲁侯,你阿爹要求裴九思辅佐他。裴九思不肯来长安,恰逢那会儿他母亲去世,他便退出军中回乡丁忧了。”
这几年周昭可谓是看尽了世态炎凉。
连苏长缨的父亲鲁侯,都将爵位让给了另外一个儿子,让他继承苏家军。
她又岂能怪从前苏长缨身边的人,各寻出路?
她没有同苏长缨提,便是想追随他的人会陆续回来,不想追寻的旧人说出来,也不过是徒增感伤。
“为何要安排人杀死白九娘?应该是白九娘同样见过那位凶手。”
周昭将听到裴九思这个名字的怅然放在了一旁,又回归到了案子上。
她就知晓,既然凶手是白十三娘的熟人,她都能洞察那人的心思,为何她没有留下关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?就算是不知道真人,不知道真面孔,那相互之间,至少有个称呼,有个代号。
果然,那个名字,就留在最显眼,但是又最隐蔽的地方。
芳,百花的香气。
“银色的百花。”
苏长缨瞬间明白了周昭的意思,她知晓,她在说那个凶手,义父身边的左膀右臂,就是银芳。
他摇了摇头,没有言语。
当时公子予同他说,银芳姐姐告诉他,他已经进了北军,做了大官。
银芳是照顾公子予的那个人。
“小心。”苏长缨说道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但是以他同周昭的默契,他相信周昭会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。
周昭轻轻颔首,“北军大狱里有人被杀了,苏将军还是赶紧前去查明真相,我也要回廷尉寺去了。”
苏长缨深深地看了周昭一眼,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雨幕之中。
周昭侧身,朝着廷尉寺的方向看了过去,他相信大嘴巴这会儿已经将她知晓孩子父亲是谁,她去打听过马车的消息,传遍了方圆几里地,传到了凶手耳中去。
白花楼七人宁死也要将事情闹大,凶手想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如今已经是气急败坏。
她就只需要等,等待凶手按捺不住送上门来。
等待义父按捺不住,再次见苏长缨。
等待属于她的猎杀时刻。
周昭想着,脚轻点地,消失在雨幕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