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发现起火,我很怕太子真的出事了……”
她怕的不只是太子出事,却无法对薛寒说。
“秋六姑娘。”薛寒直视秋蘅的眼,语气郑重,“是你救了太子。”
秋蘅摇头:“我梦中是明日——”
“梦只是梦,能梦到已是得天垂怜,还要与现实完全一样岂不太奢求。因为听你说了这个梦,回去后我就吩咐手下加强巡视,这才能早早发现太子居处起火,救援及时……秋六姑娘,确确实实是你救的太子。”
秋蘅冷透的心生出暖意。
或许,她不必对自己太苛刻,她做得是不是也还可以?
她的难过,甚至不是惊觉自己是棋子,而是先生把她当棋子。
一个人有再多经历,再坚硬的铠甲,最容易伤到的是心。
“是谁把太子救出来的?”
薛寒道:“是我把太子从摘星楼背了出来。”
他安排手下加强巡视,却不可能直说摘星楼。当太子住处真的起火,救援的人从四方赶来,更不能说太子在摘星楼中。
好在以他皇城使的身份,身先士卒去救人不会让人觉得奇怪。
看着秋蘅,薛寒心头一动,试探着问:“秋六姑娘的梦里……救出太子的是谁?”
“是薛大人。”秋蘅坦言。
薛寒垂眸,藏住眼底浮上的笑意。
所以她惊慌跑来,除了担心太子,也在担心他吗?
“之后怎么样了?”随着理智回笼,秋蘅的疑问也多起来。
“火已经灭了,善后工作还在做,目前发现了两具内侍尸体……”薛寒说着情况。
“薛大人一直忙到现在……”
“秋六姑娘不也一夜未休息。”薛寒起身,向秋蘅伸出手,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秋蘅握住薛寒的手,任由他把自己拉起。
黎明前的山林昏暗幽静,影影绰绰,鸟语声不绝于耳。
快要走出山林时,薛寒忽然开口:“秋六姑娘,你的旧疾……是做梦的代价吗?”
他一直相信,得与失是分不开的。
比如他,有了薛全这样的养父,有了世人眼中的锦绣前程,却失去了诸多自由。
秋六姑娘能从梦中窥破天机,是有代价的吧?
直到走出山林,秋蘅才回答:“算是吧。”
薛寒眸光闪了闪。
这样的话,秋六姑娘那两次发作,是梦到了什么呢?
但他没有再问。
“薛大人,你还要忙,就送到这里吧。这种时候,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不好。”
“好。”
秋蘅告别薛寒,回到住处。
康郡王府入住的这处宅院门还大开着,除了熬了一宿的门人,还有护卫守着。
看这样子,康郡王很可能还没回来。
秋蘅默默绕到后边,翻墙而入。
“姑娘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芳洲担心打量秋蘅,见她无事松了口气。
“嗯,回来了。”
那个大夏她回不去,也不想回,这里才是她的家国。
至于先生——
她要找到他,观察他。若他心有私念影响她做事,就不要怪她不留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