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天都黑了,明日再去吧。”商梓姝看不下去,“怎么就急了这一时半刻?”
“谁知程二爷今夜会不会赶回?这事儿宜早不宜迟。”商进梁脚步不停,背对着商梓姝挥了挥手,“时辰还早,今日又发生这么多事,那些个老家伙如何睡得着?”
三姐妹并肩立在正堂门口,看着商进梁风风火火走了,俱是无奈相视一笑。
商名姝不打算熬着等程赦消息,吩咐好禾穗便歇下。
程赦是天将亮之际归来,一同带着几艘大船的茶叶,一刻不停歇,先去官府见了何知府,见天色尚早,归家简单洗漱,用过朝食,估摸着时辰差不多,才登门寻商名姝。
彼时商名姝一家五口刚用完朝食,还未曾散去,程赦一下子见到全部商家人。
“三娘子,此番多谢你。”程赦对商名姝郑重一礼。
商名姝避开:“程二哥行善举,有幸参与,是为商家积攒功德,哪里担得起程二哥大礼?”
“名姝说的没错。”商进梁笑呵呵道,“程二爷早早上门,只怕不仅为言谢,不知程二爷还有何事?”
“商世叔慧眼如炬。”程赦保持着晚辈的谦卑,“侄儿从外地带来几艘茶叶,不知商世叔可愿接手?茶叶都是上等茶叶,商世叔与三娘子为侄儿劳心费力,商世叔给侄儿收茶的价,再添些海运之费便是。”
天降大饼!
商进梁昨夜苦口婆心,才说服几个信任的老友出钱与他合力购茶,他们想要抓紧时机,绝不可能将茶价压到炒茶前的价格收回来,那些囤茶的人,哪怕明知赚取无望,也不愿亏损这么多。
一家人已经商量好一个另囤茶者愿意忍痛大量抛售茶叶,其他茶行又接受不了的收购价格,打算大肆囤积一批,这事儿商进梁正打算去告诉何知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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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商氏为徽州府茶行如此劳心劳力,费神费钱,怎能不表功?
万万没想到,程赦要将这么多茶叶用寻常的价格转给他们!
稳赚不赔,还是大赚不赔!
“程二哥,你的茶叶如何能没有售出之法?若只为答谢,我与爹都不能受这般大礼。”商名姝不是清高,而是账不能这么算,否则就太贪得无厌。
程赦目光落在商名姝脸上:“三娘子想来已经猜到我身份,此次意外,实乃上面之人互相博弈,有人欲将茶叶直达两广,如此一来,消息滞后,两广百姓是能安稳,周边知晓两广茶树虫灾之地,必会疯狂,岂能为两广而损众利?
况且将茶叶四散至各府,两广茶市并无损伤,无非是些许商户多愁苦几日,却能最快使得各府茶市恢复秩序,如此才是上策。”
商进梁和商名姝点头认同。
程赦唇畔浮现一抹苦笑:“我主张将囤茶散至各府,有人弹劾我为一己之利,如今无数双眼睛盯着我,这笔钱财再丰厚,我亦不能伸手,否则便坐实我为私心谋利。
商世叔无需心存负累,不止徽州府,凡我负责之处,我皆是将茶以收价与人。”
只不过其他地方,为证没有私心,他散给数家人,唯有徽州府,他有私心,只愿给商家。
这么多地方,他只在徽州如此,谁也别想抓住他的把柄,更何况商名姝出力有目共睹,容不得旁人污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