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海闻言,脸上的阴云稍稍散去了一些,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点了点头:“张将军所言极是。朕自然是相信周立陛下的诚意,也相信张将军的能力。有将军在,朕何惧之有?”
可话虽如此,金海的心中却早已打起了退堂鼓。
他望着殿外阴沉的天空,心中暗忖:周宁的军队如此勇猛,连六万大军都能一举击溃,仅凭张道远口中的“援军”,真的能抵挡得住吗?
若是周宁的军队再次杀到金蛮城,这城池怕是守不住了。
不如……提前做好准备,一旦情况不妙,便放弃金蛮城,退守其他城池,也好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
这份心思如同藤蔓般在金海心中疯狂滋长,让他坐立难安。
他表面上依旧装作镇定,安抚着张道远,心中却早已开始盘算着退路,曾经与周立合作的雄心壮志,在周宁大军的威慑下,已然变得摇摇欲坠。
金蛮城的宫灯彻夜未熄,金海坐在龙椅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扶上的雕纹,眼前却反复浮现出青峰山焦土的幻象。
殿外传来侍卫轻缓的脚步声,他猛地抬眼:“查得如何了?张道远派去求援的人,真的日夜兼程赶往周立的都城了?”
“回陛下,”侍卫躬身回话,声音带着几分迟疑,“张将军的人确实已离城三日,但……属下查到,那信使出发前,曾秘密见过张道远,两人在客栈密谈了近一个时辰,具体内容不得而知。”
金海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不安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。
他原就对周立的“诚意”半信半疑,如今这反常的举动,更让他断定其中必有蹊跷。
“周立……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?”金海喃喃自语,手指攥得发白,“莫非他根本没想派援军,只是想让张道远拖着朕,做他的挡箭牌?”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便再也无法遏制。
金海立刻召来心腹大将,低声吩咐道:“你立刻暗中调集粮草,整顿兵马,将皇宫内的珍宝细软分批运往西京。切记,此事万万不可声张,尤其是不能让张道远知晓。”
大将面露惊色:“陛下,这是要……”
“以防万一。”金海打断他的话,眼神阴鸷,“周宁用兵如神,若援军迟迟不到,金蛮城必破。西宁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届时我们退守那里,才能保全实力。”
大将不敢多问,躬身领命退下。金海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稍稍安定了些,可这份安定并未持续多久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张道远拄着拐杖,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