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儿恶狠狠地看着她,可刚张嘴,又像是想到什么,闭口不谈了。
算了,大夫还没来,先听听大夫怎么说吧。
她狠狠剜了一眼地上的红缨,焦急等着大夫。
就在这时,蓦然,床上传出动静,一声嘤咛打断了红缨的哭声。
她连忙从地上起来到床边看情况。
“姑娘,你……你醒了,都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,不该跟你说的……”
说着,她眼泪又跟断线珠子似的掉。
看来真是受了不少苦,不然曾经一个这么要强的姑娘何至于被折磨成这样。
云兮已经醒了,可罕见地没说话,双眸空洞地看着床顶。
“姑娘……”
她听到人声,喉咙顿时像被一只手扼住,哽咽又干涩。
云兮的嘴角不由抽搐,下唇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,眼眶里的泪似决堤的洪水,顺着脸哗哗淌下,蜿蜒地爬满了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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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陈妈妈……对她似母亲一样的人。
没了。
再也没有人给她做桂花糕,再没有人帮她梳头,再没有人等着她照顾了……
她努力抑制浑身的颤抖,眼泪逐渐盛满模糊视线,又重重滑落,痛苦的呜咽声从床上传来。
晴儿从没见过夫人这副模样,心情也被感染。
不知道里头人哭了多久,李大夫终于拎着箱包,浑身是汗地来了。
这温夫人,怎么三天两头地出事,他还没吃饭就给拉过来了。
李大夫心里埋怨,脚下步伐不停。
可刚到屋门口,还没踏进门时,他就听到里头一片哭声。
他立刻就觉得脖子一疼。
不会……不会吧,他今天才来过,这温夫人不会不行了吧。
千万别出事啊,他可不想项上人头不保。
李大夫七想八想,站在门口纠结了半天,才颤颤巍巍领着药箱进门。
晴儿最先看见他来,眼前一亮:“李大夫,你快来看看,我们夫人怎么了?刚才又昏厥,脸色惨白,可吓死我了。”
李大夫一听人没死,大大松了口气,他马上把药箱放下,上前把脉。
他是站在帘外把脉,没看见里面的云兮眼眶通红,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。
再这样哭下去,怕是要瞎了。
“夫人受刺激过度昏厥,心情大起大落,心脉受损,怕是要调养一段日子。”
一听这么严重,两个姑娘的心都提起来。
“不过只要这段时间,心情保持愉悦,好的还是很快的,切忌大起大落,不能再二次受刺激了。”
“还有一点,”李大夫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哭声,欲言又止,“夫人可不能再这样哭了,再这样哭下去,眼睛可要坏了。”
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。
“老夫再去开几副药,配着之前的药一起吃,晴儿姑娘,你跟老夫来,我交代你些事。”
门又被关上。
窗子没开,屋里的光线已经不似早上那样明亮,整个房间阴沉沉的,充斥着死气。
“姑娘……”
红缨止了哭,顶着肿成核桃的眼,轻轻唤着。
“妈妈……”
听到声音,红缨身体一顿。
帘子里的云兮终于开口。
她顿了下,接着声音沙哑地问道:“妈妈是……怎么……”
话没说完,她就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下去。
“姑娘,姑娘,咱们先养好身体,以后我再同你说好不好。”
刚才大夫还说了,不能情绪起伏过大,红缨这时候不敢跟她说真相。
“你现在就跟我说!”
云兮剧烈咳嗽了好几声,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。
“姑娘。”
红缨见她这幅样子,立刻上前扶起她,轻拍背:“姑娘身体不好,就莫要再问了,等身体养好,我就会同你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