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阳的指甲抠进掌心。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闪回——母亲弥留之际塞给他的护身符，正是从这片龙鳞上剥落的碎玉。
“别碰祭坛！”林婉儿的声音从井口传来，“那是……”
叶阳的靴底已踏上阵纹。青铜鼎突然浮空倒转，鼎口喷出的黑雾凝成漩涡。井壁铜镜同时炸裂，千万块碎片组成囚笼将他裹挟进虚空。
最后听见的是黑龙器灵的尖叫：“跨界传送！这破鼎连着魔渊！”
青铜鼎撞碎的瞬间，叶阳的视网膜残留着林婉儿扑来的残影。失重感像蛛网缠住内脏，耳畔传来黑龙器灵的咒骂被拉长成蜂鸣。落地时鞋底踩着的青石板突然扭曲成记忆里老宅的雕花地砖，檀香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。
二十岁的叶青云正在祠堂摔碎供盘，瓷片扎进叶青山的小腿。年轻版的父亲攥着半块黑龙玉后退，血顺着裤管滴在《龙息调律法》封皮上。
“凭什么传给你？”叶青云踹翻香炉，火星引燃他绣着金线的袖口，“就凭你是长子？”
幻境里的叶青山沉默着擦拭古籍，这个动作刺激得叶青云脖颈青筋暴起。他抓起案台上的镇纸砸过去，飞溅的黑玉碎屑在空中凝成符咒锁链。
叶阳的靴子陷进地砖缝隙，想冲过去阻拦却被无形屏障弹开。黑龙玉在口袋里发烫，器灵的尖叫刺穿耳膜：“这是记忆回溯！你叔的执念化成的牢笼！”
祠堂突然坍缩成实验室场景。叶青云的白大褂沾着黑血，将针管扎进昏迷的叶青山颈动脉。监控画面显示着1983年4月17日，与苏小晴说的决裂日期相差整整三年。
“不对……”叶阳的指甲抠进幻境墙壁，裂缝里渗出沥青状黏液。年轻叶青云突然转头，瞳孔里转动的龙纹与现在的他一模一样。
黑龙器灵炸毛般窜出来：“草！这孙子能看见我们！”
实验台的叶青山躯体突然融化，变成被铁链捆住的叶阳。年轻叶青云摘掉金丝眼镜，针尖挑破自己指尖，黑血在虚空画出招魔阵：“你以为看到的都是真的？”
祠堂场景再次重组。这次叶青山握着匕首捅进弟弟腹部，窗外暴雨中闪过苏小晴撑伞的身影。叶阳的后槽牙咬得发酸，斩魔剑劈开幻象却露出更深层的记忆——五岁的自己正在院中玩碎玉，叶青云蹲下来递给他裹着糖纸的蛊虫。
“当年给你的糖甜吗？”无数个叶青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。实验室培养舱接连炸裂，每个舱体里都泡着龙化程度不同的叶阳克隆体。
叶阳的龙爪撕开扑来的幻影，黑血溅在培养舱玻璃上显出倒计时。十七具克隆体同时睁眼，脖颈后的编号组成了卦象图案。清心铃的震动从幻境边缘传来，林婉儿的声音像隔着水幕：“乾位…生门在……”
年轻叶青云突然掐住他手腕，力道与二十年前教他写字时完全相同：“龙血纯度97%的容器，我等了很久。”实验日志在四周自动翻页，每页都贴着叶阳从小到大的照片，龙化特征被红笔重点标注。
黑龙玉突然熔化成锁链缠住叶青云，器灵獠牙咬穿他虚影的喉咙：“老子最恨谜语人！”叶阳趁机将斩魔剑捅进地面，剑气震碎三百六十面幻境棱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