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泽跟简追上去。
白泽鼓起勇气,上前拦住钱叔:“钱叔。”
钱叔停下,双眼空洞无神。
“钱叔,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……但是,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,朦胧,还在手术台上……”
“哈。”钱叔笑了。
白泽皱眉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钱叔大笑起来。
白泽和简傻眼了。
钱叔悲伤过度,已经疯了吗?
笑了好一会,钱叔才停下,他挠了挠脸上的胡须,声音麻木又疲倦:“小齐啊,我想起来了,我女儿……其实早就死啦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白泽怔住。
“我啊,抓住了一个梦,就舍不得放手,可我忘了,梦迟早会醒的……”
“钱叔,这到底……”
“别烦我了。”钱叔摇摇头:“你想知道什么,想做什么,都跟我没关系,这世上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……”
钱叔撞开白泽的肩,走了。
白泽没再追上去。
那一刻他很清楚,这个男人已经“死”了。
简犹豫了下,还是大喊一声:“钱叔!你要去哪?”
钱叔没转身,淡淡回答:“迷宫。”
“无论多么痛苦!都不能逃避!”简还试图挽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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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叔站住,慢慢扭头,那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眼神,像羡慕,又像同情,像憎恨,又像释然。
“以前的我,现在的我,究竟谁在逃避呢?”
白泽和简哑口无言。
钱叔转身,再没回头。
“轰隆——”
雷声忽至,下雨了。
“白泽,先别管钱叔了。”简说,“不管怎样,朦胧的事必须处理,我们先回一趟医院。”
“简。”白泽声音疲惫,“对不起,我现在……还有事要处理……”
“交给我。”简说,“你是队长,不要垮。”
“好。”白泽说。
简转身离开。
白泽拿出手机,刚要给老林打电话,手机响起,是鲤鱼的来电。
白泽一愣,接通手机:“喂,现在么?好……我等你……”
五分钟,鲤鱼从出租车上下来。
白泽站在屋檐下躲雨,一脸茫然。
“朦胧的事简告诉我了。”鲤鱼说。
“钱叔……”
“我不是来聊这个的。”鲤鱼打断。
白泽抬头,才发现鲤鱼不对劲,他脸上有一种崩溃之后的平静和决绝。
“你……也要走了?”白泽问出这话时,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鲤鱼点点头:“齐哥,对不起,我要离队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逃避了几年,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,我必须做个了结,否则,我不配活着。”
“鲤鱼,我们是朋友。”白泽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鲤鱼目光坚定,“但有些债必须自己还,不连累朋友,是我最后的尊严。如果事情办成,你们还愿意收我,我会再归队。”
“如果事情办不成呢?”白泽问。
鲤鱼淡淡一笑:“那就不回来了。”
白泽听懂了。
“这段时间,谢谢你们,我很尽兴。”鲤鱼上前拥抱了一下白泽,拍了拍他的肩,“给兄弟留一杯酒,喝不上,就洒给我。”
鲤鱼转身离开。
白泽没有挽留,他知道鲤鱼不会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