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深眉毛挑了一下。
“砚台?”祁书宴说话的声音不大,还是时不时地回头往后看,“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就有点意思了。”
林深点了点头,抓着砚台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观察。
这砚台虽然没有什么精致雕刻出来的花纹,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接近长方形又类似椭圆的模样,朴素至极,但是它出现在这样深山老林的村子里,着实有些神奇了。
如果他当初对于这个地方的年代大致推测是没有错的话,能够上得起学学得了写字的人可不多,更何况是这种村子里,那就更不用说在读写之后,还有资金去购买这样的东西了。
见他眨了眨眼睛还在思考,祁书宴也摸摸下巴,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“也许是那些所谓客人送的?楼下大花瓶里放着那么吓人的东西,他们每次接待客人却还都在大堂里,这些人没有被吓走反而络绎不绝,目的上肯定是一致的,那么顺道带点小礼物,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,但这么想的重点是——”
“这样两者之间的关系反倒显得有些矛盾了,”林深吸了一口气,接上了祁书宴的话,“如果外面来的都是客人,村子里在帮这些有钱的人做什么事情来获得生活的资源和收入,不太有客人还给他们特意准备这种礼物的理由。”
他说着,旋转了一下砚台的正面,让它朝着阁楼窗户的方向。
仔细看就能发现,砚台中间有被研磨使用过的痕迹,那么它在这里,肯定被利用过并且记录下些什么。
林深缓缓回头,再去看刚才祁书宴盯着的那些柜子。
祁书宴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,道:“是不是很怪?住的地方那么简陋,看起来不像是村长家主人居住的地方,倒像是用来囚禁什么人的空间,但是摆放着的那些柜子做工明显又是优于家具的,好像是专门做出来为了保存什么东西似的。”
祁书宴蹲着挪回到柜子面前,指腹从柜门上轻轻拂过,能感受柜面打磨得很是光滑,“他们既然有能力建造出这样的房子,为什么路下面的村子里没有改善,这里既然装潢得像是个不错的地方,又为什么居住的屋子又显得这么邋遢……看来跟那小子说的一样,这里存在的意义或许本身就不是为了居住,它更像是……”
祁书宴停顿了一下,像是在寻找措辞。
片刻后,他轻轻打了个响指,继续说道;“像是拥有祭拜或者是祭祀意义的东西,所以所有的条件都要优于村子里的一切,来体现出它的特殊性,而就算是曾经有可能住在过里面的人,也不能跟它一样拥有同等级的待遇,只能以最低最普通的标准生活,但跟它有关的一切,都必须是最好的。”
“这倒也能解释了,”祁书宴转头,目光顺着阁楼窗户看了出去,“你刚才所说的猜测,他们可能并不像是我们说的那样在禁锢和控制一个怪物,而是在用一种畸形的想法和态度去崇拜它,并从它身上索取什么东西。”
“从木头娃娃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判断,那些玩意儿制作的时间是不短的,”林深也缓慢挪了过来,“而我觉得他们这种从外面城里寻找所谓的,曾经的一家人的方法应该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,不然村子规模就那么大,如果按照木头娃娃制成的时间不断持续这样的行为的话,根本没有那么多人足以给他们消耗,只能说这里的情况很可能发生了什么变化,让他们不得不采取这种措施,寻找别的解决方法,而在我们来之前,木头娃娃的作用显然不是现在这样子的。”
“这倒是,”祁书宴同意地点点头,“通道口树林里挂着的那些散落的尸体,大致扫一圈感觉确实不能让他们用这种方式运行那么久,又或者是——”
祁书宴快速眨了眨眼睛,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,“你说的毁灭才是他们所求的目的,那么会不会是……其实我们就是最后一批了?按照这里所谓的设定和身份来说,就是不管我们是留在房子里被怪物杀死,还是拿上那把钥匙往外面跑,其实都已经是最后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