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他们没有算上你,”祁书宴紧接着开口说的话,让林深的动作直接停顿了下来,“尽管他们不知道你是谁,但也只是在不断询问你从哪儿来的,也就是说在我们来到这个地方,并且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与他们接触的时候,他们的概念里是不存在你的。”
祁书宴盯着林深的侧脸看,失温的嘴唇略微发白,“而就算他们看到了你,发现你在行动,也只是把你认成了跟我们一样的人,那么——”
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就笑了,虽然这张被雨淋过之后发白的脸庞,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笑起来实在是有些渗人,但林深似乎从祁书宴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笃定的光。
那种光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有趣,不是松了一口气,不是警惕和恐惧,而是一种“我的选择果然是正确”的眼神。
祁书宴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庆幸,也在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兴奋。
他和孟严一样,通过自己的经历和思考猜测出了林深与他们的不同,但他们面对林深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。
林深见他缓缓伸出食指,朝着自己的方向指过来,然后两片嘴唇轻轻蠕动,发出很小的声音,“那么你就是扭转一切的关键,你是特别的,不一样的,但是他们看不出来,又或者说这需要某种验证,或者你展现给他们看到什么之后,他们才能确信你是不一样的,而在你主动表现出来之前,这些都是不可被察觉的。”
祁书宴越说越兴奋,音调不断地提高,然后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的瞬间,又把它给压了回去,“最开始那个木头娃娃最多的房间或许从来都不该有人的,如果我们没能尝试着从屋子踏出去一步,那么围绕着那间房间一定会发生很多事,而你不管是第一次出去探索,还是第二次闯入通道……一个跟我们一样的常人真的能够这么勇猛吗?”
“不,”祁书宴轻轻摇头,“我们的命只有一条,走错一步这辈子就搭上了,再厉害的人都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犯险,不断地试探和观察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祁书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,他的眼珠子转着,两只手也没停下来不断摸索着面前紧闭的大门,像是在寻找打开它的方法。
“所以你目标明确,你必须来这里,”他的嘴巴不断动着,也不知道是说给林深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,“因为有些事情只有你能改变它,但这儿的人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,又或者是说……赶在他们察觉之前解决这一切,那么这个所谓的朝一侧倾倒的结局就是可以被扭转的。”
他的话停顿在这里,手指轻轻扣住两扇门上端相合的位置,像是摸到了什么。
祁书宴眨了眨眼睛,笑道:“有印子,像是手指经常在这个地方抠出来的,要开吗?”
林深有些愣怔,这好像是祁书宴第一次这么主动询问他的意见,毕竟之前他都是个自己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,万事都是以自己为优先,现在突然问这么一句,反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开。”
林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吐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