阆九川暂时没打算把阆正泛的真正死因透露给崔氏听,自己这些年经受的痛苦,全因了镇北侯杀夫所致,而她一无所知,还信错了人,她会疯的。
而且要对付镇北侯,也得等人回来,提前爆出来,打草惊蛇就不好了。
她也还没了解镇北侯其人,所以没打算节外生枝,至于阆大伯这里,可以先给他小小的透一点底,以免真相到来,真的没一个能撑住场面的,也看看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。
如果是个没用又怕死的,就不必说了,她把镇北侯掀下马后再与他们说也是一样。
阆九川叹了一口气,她背负好多!
父仇,原身的杀身仇,还有自己的前世仇,她又是怎么被抱走的,怎么小小年纪就死了,甚至魂魄都没凑全,这都是一桩桩的谜团等着她。
辛苦么,不,命苦!
难道是因为在地府那些日子太反动了,乃至于崔判要给她整这个大苦头吃?
晚上就去请他来喝个茶,好好聚个旧。
阆大伯捧着茶,像是陷入了回忆,对阆九川说道:“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亲兵,你父亲自然也不例外,最信得过的是和他一起去参军的小厮河豚,哦,如今应该叫何忠柏了,在桂城那边当参将呢。除了他,还有镇北侯,那时不算亲兵,是副将了,还有几个,廖方全,陈大军,张勇,都是和他当小兵起来的。”
“都还健在吗?”
阆大伯摇头:“也不全是,除了何忠柏在桂城,张勇就跟着镇北侯当了部下,其余的都战死喽。”
阆九川用指甲挂着茶杯,道:“那就是说,父亲战死时,何忠柏他们都在的。”
“在。”阆大伯说道:“何忠柏为了保护你父亲,还废了一只左手,也是他护送你父亲的棺椁回京的。”
“既是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,又是亲兵,他有说人是怎么没的吗,军医又是怎么说的?”阆九川问这些,是想看看阆正泛的死,他的亲兵有没有觉得不对的,或者是,参与其中的?
噬心蛊是镇北侯所种的,那用以遮掩蛊虫发作的冷箭,是谁放的,这都得查。
凭他是谁,参与其中的,都得遭她清算。
阆大伯寒毛倒竖,听到这里,他已是觉着有点儿不对了,问人是怎么没的,难道她不知道是战死吗,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。
可她偏就问了,阆九川归府这么久,她从不问阆正泛的事,可能会让人觉得她冷血,但也会想是不是不敢提,毕竟她是遗腹女,这样的伤心事,不问也实属正常。
现在,她问起阆正泛的过往,而且也不是他年少时的事,是战死一事。
人是怎么没的?
阆大伯脸色微白,道: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?”
他文武不成,便是老爷子都说了,他守成足以,大是大非上不要犯糊涂,守着爵位当个富贵闲人,应该能让家族平顺下去,但他也不全然是个蠢人,脑子也是能转弯的。
阆九川虽然轻描淡写的问话,但就让人觉得里面有古怪,且她又有掐指会算的本领,莫不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,且事关二弟的死?
看阆大伯的脸色都变了,阆九川便道:“是要查一些事。”顿了顿,又提了一句:“事关他的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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