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沉默了片刻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像是愤怒与无奈交织,又像是在挣扎着什么。
他缓缓地站起身,背着手在殿内踱了几步,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缓慢,仿佛在权衡着什么。
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,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,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,生怕打破这压抑的宁静。
“长姐,你这话未免有些过了。”皇帝终于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隐忍,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,“太子毕竟是储君,不可擅动,朝堂之事自有朝堂的规矩。退之虽是你的儿子,但也是我外甥,我哪儿有不心疼的道理?只是他行事也需考虑后果,不能如此肆意妄为。”
“规矩?若是规矩被人践踏在脚下,那还要这规矩何用?”长公主冷笑一声,毫不退让,她的声音冷得像冰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若说肆意妄为,太子勾结外臣,谋害忠良,这些难道不是祸乱朝堂根基的事情?你若是做不到一视同仁,那不如趁早退位,什么都别管,落个清净。”
她的眼神如利剑般直视皇帝,仿佛要将他看穿。
长公主行事一向有分寸,现在却不顾后果的跟他吵,可想而知是被气的急了。
顾知行就是她的命根子,稍微磕碰一些便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,他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:“长姐,我知道你心疼退之,但此事牵扯甚广,朝堂上已经议论纷纷。若不给众人一个交代,只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。”
长公主冷笑一声,目光如利剑般直视皇帝:“动荡?哼,这朝堂早就该动荡一番了!那些尸位素餐的朝臣,早就该被清理干净。退之不过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罢了。你若是真的担心朝堂动荡,就该好好查查太子那些勾结之事,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的儿子!”
皇帝被长公主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,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。
他沉默了许久,眼神在长公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:“长姐,你先带退之回去吧。此事我会好好思量,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长公主这才微微缓和了神色,但她的冷哼声依然带着几分不屑:“思量?希望你别只是嘴上说说。”
“还有,退之的事情日后自然有我亲自来管,”长公主转头看向皇帝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若是他再受到一点儿的伤,我这个做姑姑的也便好好管管太子,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,你自己看着办!”
她转身朝殿外走去,步伐坚定而有力,背影还带着一丝的怒气。
殿内的众人纷纷低下头,不敢与她对视,而皇帝则站在原地,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和无奈,仿佛在思考着什么,又仿佛在为自己的决策而挣扎。
兖州。
临近新年,本应是万家灯火、喜气洋洋的时节,但兖州却毫无半点过年的氛围,反而处处哀嚎遍野,百姓们面如土色,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。
街道上,寒风凛冽,卷起漫天的尘土,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。
房屋破败不堪,许多人家的门扉紧闭,偶尔有几声孩童的啼哭从门缝中传出,更显得凄凉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