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潇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迎上他,哽咽起来:“三哥,姐夫他……”
谢珏拍拍她的脊背安慰,还有些疑惑:“发生何事?”
然而当他拨开人群去看,却见到疯狂哭喊的谢绮。
姐夫,死了,因他而死的。
小侄儿刚满一岁,谢绮二十有八,宋景却撇下了孤儿寡母,永久地闭上了双眼。
谢珏双腿一软,无力跪在地上。
拳头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个悔悟、懊恼的血窟窿。
比他失去所有更加痛苦的是,至亲帮他筹谋为他奔波,最后却因他而丧命。
然而,随着战场的渐渐停息,最大的苦难并没有因此停止,反而刚刚开场。
几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,属苦战的谢砀最为严重,一只胳膊呈现反向偏折,瞧是已经断了骨。
周围人都沉浸在宋景身死的悲伤之中,他却朝着傅柳苦笑一阵。
“怎么样,长姐帮了我,我也帮了她,我这次,像不像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?”
傅柳心情沉重,瞪他一眼,也是少见的没有与他斗嘴。
四下被灵素用药祛邪后昏死过去的姜家人堆积如山,周遭渐渐静谧无声,姜少煜面色悲痛,坦然向着宋景与长公主的面跪下。
“在下有眼无珠轻信于人,致荣国公殒命,自知无法弥补,愿以死抵罪,望长公主饶过姜氏被人蒙蔽,下药驱使之罪!”
姜少煜磕头了三个响头,从地上捡起一个长刀,从容赴死。
“姜少煜不才,想在黄泉路上为公爷做牛做马,赎己之罪,万望公爷脚步停留,等一等姜某!”
“慢着!”
谢谦看向失魂落魄的谢绮,立刻出言阻止了姜少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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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不是你及时赶到,识破姜氏乃是被人蒙蔽之事,灵素道长哪里会那么快将这些邪人制伏。”
沈知秋也劝道:“对,小女子赞姜公子大义,但大祸已经酿成,公子自尽也于事无补,不如用你们姜家的能力,助殿下东山再起,洗刷冤屈,好瓦解那苏氏与谢晋的阴谋,为公爷报仇!”
“没错!此番殿下虽然被罢黜,但敌人也元气大伤,咱们且偃旗息鼓,来日再战!”
傅柳说着,朝地上哀嚎的谢晋断臂的伤口处狠狠踢了一脚,上面登时血流如注:“叫你使坏!叫你使坏!自己反落入我们手里,待会儿我们一人一刀,马上就送你去见阎王!”
“你算个狗屁!”谢晋疼得险些晕了过去,转而又骂了一句。
“我算你祖宗!”傅柳骂完这一句,发觉有些不合适,她吐了吐舌头,又朝谢晋裆部狠狠踢了几脚:“给我闭上你的臭嘴!”
张响有些心急,扯下蒙面巾,催促道:“殿下,公爷人死不能复生,您伤心也于事无补,还是趁着宫中自顾不暇之时,快些走吧!属下将您的证据都封存起来,来日养精蓄锐,再回来报仇!”
所有人都劝他走,但谢珏望着宫闱的方向,久久不语。
众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,但谢潇知道,他心有不甘。
他正在盘算着将京郊的云家兵马调来需要用多少时间,再与宫中的太子与殿前司合力杀回宫中,能有几分胜算。
同时他那幽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着算计,预测着贵妃可能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大动作,他要怎样去提防。
如若先前是知己不知彼,那如今的谢珏心思通透,对苏毕罗与谢晋的动机已经拿捏了九成。
只是这个过程太过惨痛,他也失去的太多了。